聽到這話,賈瑚頓時不樂意了。他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弟弟,壓低聲音說道:“兄弟不和,大多是因為父母的偏心造成的。父親若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弟弟又怎會不敬兄長?
再說,弟弟如今不過是個剛出生的嬰兒,您就給他下了這麼重的定義,是否有些太過苛責了?”
賈赦聞言,長歎一聲,道:“瑚兒,你不曾同賈璉一起長大,故而不了解他的性格。他就是一個葷素不忌,浪蕩好色,好吃懶做,貪財重利的混蛋。
彆的不說,隻一個與國孝家孝偷娶外室,便可見其品性一二。若非擔憂你母親的身體,我早就一碗藥將他化作血水了,哪裡還能容他降生?!”
賈瑚聞言,眉頭緊鎖,沉聲反駁道:“父親此言差矣,人性本善,弟弟或許有些頑劣,但若能加以正確引導,未必不能成為棟梁之才。
再者,世間之人,又有誰能無過?父親自己亦曾年少輕狂,難道就能因此否定弟弟的未來嗎?”
屋內氣氛一時凝重,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父子二人各執一詞的臉龐。賈赦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卻又強忍著沒有發作,隻是冷哼一聲,轉身走向窗邊的軟榻,不發一言的躺了下來。
賈瑚見狀,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父親對弟弟的偏見已深,卻仍不願放棄勸說的機會。他緩緩走到父親身旁,輕聲說道:“父親,孩兒並非要為弟弟開脫,隻是希望您能公平對待我們兄弟二人。
弟弟如今就是一張白紙,需要您的教誨和引導,而非一味的責罵和否定。
若您一直對他抱有偏見,他又如何能健康成長,成為您所期望的樣子?”
賈赦聞言,神色微微動容,目光在賈瑚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然而,很快他又恢複了之前的冷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你說得輕巧。賈璉那小子,天生就是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我怎能指望他成為棟梁之才?”
賈瑚聞言,心中一陣刺痛。他明白,父親的偏見已經根深蒂固,難以輕易改變。他深吸一口氣,冷聲道:“璉二之所以會變成您口中那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難道不是因為您嗎?”
“我?你什麼意思,難道還想說是我的錯不成?”賈赦聞言,怒目圓睜,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賈瑚毫不退縮,直視著父親的眼睛,堅定地說道:“子不教,父之過。父親,您捫心自問,自從弟弟出生以來,您給予過他多少關愛和教導?
以前,您總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對弟弟不是忽視就是責罵,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一個孩子在缺乏關愛和引導的環境下成長,您又憑什麼要求他成為品德高尚之人?”
賈赦聞言,神色一滯,似乎被賈瑚的話觸動了內心深處的某些情感。但他很快又振作起來,冷笑道:“哼,你這是在為他開脫嗎?我告訴你,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得很!你不必再多言!”
“你倒是說說我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賈恩侯!”一聲怒喝如同驚雷一般在父子二人耳邊響起。
二人忙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就看到張慧靠坐在床頭,目光不善的瞪著賈赦。
“慧娘,您怎麼醒了,是不是因為我和瑚哥兒說話的聲音太大了?我們這就出去,您再睡一會。”賈赦忙從軟榻上跳了起來,一臉諂媚的看向張慧。
看著賈赦諂媚的樣子,張慧給賈璉掖了掖被角,笑道:“出去做什麼,讓我好好聽聽,你是怎麼準備一碗藥把我兒化作血水的?”
“嗬嗬,大奶奶,您聽差了,聽差了。璉兒可是我的親骨肉,我怎會如此狠毒,要害自己的親兒子?
慧娘,你看,咱們兒子這鼻子和嘴巴是不是長的同你一模一樣?等他長大了,定然是個俊朗非凡的少年。”賈赦邊說邊走近張慧,試圖轉移張慧的注意力。
張慧見狀,冷笑一聲,道:“是嗎,原來大爺也同妾身一樣,期待著璉兒的到來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賈赦連忙點頭,臉上堆滿了笑容。
“哦?那大爺是不是應該給妾身解釋解釋,避子湯的事情?”
聽到‘避子湯’三個字,賈赦渾身一僵,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忙佯裝震怒的說道:“什麼避子湯?是誰膽大妄為,敢讓大奶奶喝避子湯?”
“嗬嗬,賈恩侯,你繼續給我裝?!”張慧猛地坐直了身子,厲聲喝道。
賈赦見狀,暗歎一聲,道:“我這不是被你生瑚兒的事情給嚇到了嗎?”
張慧聞言,一臉譏諷的說道:“既然是被嚇到了,你就不該喝那避子湯,直接一刀下去,豈不是更加的乾淨利落!”
聞言,賈赦隻覺雙腿之間涼颼颼的,他看了一眼偷笑的賈瑚,紅著臉說道:“莫要胡說,小心帶壞了孩子。”
賈瑚見狀,輕咳一聲,強忍著笑意說道:“娘,弟弟是不是該喝奶了,兒子抱他去走奶娘。”
說完,不待張慧反應過來,抱起賈璉就往耳房走去。轉過屏風,賈瑚停住腳步,對張慧說道:“娘,您說二弟若是知道爹爹如此嫌惡他,會不會很傷心呢?”
賈瑚的話音未落,屏風後的光影微微顫動,仿佛連空氣都為之一凝。他輕輕拍了拍懷中的賈璉,長歎一聲,自言自語道:“我可憐的弟弟呦,這一生是注定得不到父愛嘍!!”
待賈瑚的身影消失在屏風後麵後,張慧看著賈赦,一字一頓道:“賈~恩~侯!”
賈赦見狀,隻覺膝蓋一軟,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來。一臉急切的說道:“大奶奶莫要生氣,千錯萬錯都是為夫的錯,隻求大奶奶念在咱們夫妻多年的份上,莫要往心裡去。”
張慧冷眼看著賈赦,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失望,也有憤怒,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憂慮。
半晌,她方才幽幽的說道:“賈赦,你我夫妻多年,我可曾做過半點對不起你的事?但你今日之舉,著實讓人心寒。瑚兒與璉兒,都是你的骨肉,你怎能如此偏心?
如今,你待璉兒的態度,同太太待你的態度有什麼兩樣嗎?難道你自己吃過的苦,受過的難,還要讓你的兒子再承受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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