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賈瑚的一聲令下,一道信號彈從漁船上騰空而起,劃破了夜空的寧靜,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如同黎明前的第一縷曙光。
今日本是水匪們三月一次的大聚會,又恰逢年尾,島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篝火熊熊燃燒,映照著水匪們一張張狂放不羈的臉龐。他們圍坐在篝火旁,喝酒劃拳,談笑風生,好不快樂。
有的人在講述著自己劫掠的“英勇事跡”,引得眾人陣陣哄笑;有的人則在低聲交談,謀劃著下一次的“大行動”。
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聲響劃破了夜空的寧靜,也驚動了這些沉浸在歡樂中的水匪。眾水匪齊齊把目光投向了最中間,那裡端坐著一個長袍廣袖的中年文士。
在眾水匪的注視下,中年文士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身旁長相憨厚的男人。
“老三,來客人了,你帶著兄弟們去迎上一迎。”
被稱為老三的男人憨厚一笑,卻難掩眼中的狠厲“大哥,自從那姓林的來到揚州後,每年都要來上這麼一遭。他不煩,兄弟們都煩了!這次咱們要不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中年文士聞言,淡淡的看了老三一眼,沉聲道“林海是主上看重的人,沒有主上的命令,誰都不能動他分毫!”
老三聞言,雖然心中仍有些不甘,但還是應聲站起,招呼了一幫兄弟,抄起家夥,向著信號彈升起的方向趕去。
見老三帶人離開後,大廳上的眾人也隻是安靜一瞬,就繼續飲酒談笑,仿佛那信號彈隻是夜空中偶爾劃過的流星,轉瞬即逝,並未在他們心中留下任何痕跡。就連那中年文士也繼續端起了酒杯,絲毫沒有把這件事當作一回事。
這些年,林海可沒少帶人前來剿匪,最後不還都是不了了之了嗎?有自家主子在,這江南的水域,就是他們的天下!
夜色如墨,晚風帶著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老三帶著一群水匪迅速向信號彈發出的位置靠近。
“大哥也真是的,每次都要咱們兄弟作戲給那姓林的看,咱們是水匪,不是那等讓人取笑的戲子。”一個瘦高的水匪抱怨道,手中的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都少說幾句吧,你們難道都忘了那位爺的的下場?三當家的待咱們弟兄不薄,咱們兄弟也莫要給當家的招禍。”旁邊一個年紀稍長的水匪低聲喝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和擔憂。
瘦高的水匪聞言,嘟囔了幾句,但也不再言語。其他水匪也紛紛安靜下來,他們知道,這位年紀稍長的水匪說的是實話。
在這個水匪窩裡,看似四大當家共同掌權,各自管轄一片水域,各自帶領一批手下,但實際上,真正的決策權卻牢牢掌握在那位神秘莫測的主子手中。這位主子,如同幕後的操控者,從未在眾人麵前露過真容,但他的威名和手段,卻讓每一個水匪都心生敬畏,不敢有絲毫的違背。
中年文士,便是那位主子在明麵上的代言人,他負責處理水匪窩的日常事務,協調四大當家之間的關係,以及對外與各路勢力打交道。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決定,都代表著那位神秘主子的意誌。
以前的四當家,是個性格倔強、行事果敢的漢子,但就是因為在一次行動中沒有按照中年文士的指示行事,結果惹來了大禍。不僅他自己被滅了門,連同他那一支親信手下,也一個不留。這件事在水匪窩中引起了極大的震動,至少在明麵上無人再敢輕易違背中年文士的命令。
此刻,三當家正領著手下前往發射信號彈的方向。途中,他聽到屬下小聲議論著老四當年的慘劇,以及中年文士的狠辣手段。三當家那張憨厚的臉上閃過一抹獰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和警惕。
想到今早出現在自己房中的那個年輕人,三當家的腳步不自覺便慢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一直跟隨著自己的兄弟們,他們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肆意灑脫,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擔憂。
三當家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議事大廳,那裡燈火通明,熱鬨非凡。燈光透過窗戶灑出來,映照在周圍的牆壁上,顯得格外刺眼。
他深吸一口氣,暗暗下了決定。
黑暗中,沒人注意到三當家已經悄悄偏離了原來的方向。他並沒有帶著眾人前去查探那所謂的“情況”,而是選擇了一條鮮為人知的小路,朝著島上船隻停泊的淺灘走去。
隨著信號彈在空中炸開,絢爛的光芒劃破了夜空,也點燃了這場暗流湧動的較量。
隨同賈瑚的暗衛,如同一群幽靈,借著夜色的掩護,快速登上了這座讓揚州人談之色變的小島。他們的身影輕盈而迅捷,如同夜色中的利刃,悄無聲息地向著島上的議事大廳靠近。
議事大廳內,燈火通明,照亮了水匪頭目們那一張張或狡黠、或狠厲的臉龐。他們圍坐一堂,桌上擺滿了美酒佳肴,正慶祝著這一年來的“收獲”。
水匪頭目們歡聲笑語,舉杯共慶,完全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降臨。他們沉浸在自己的“勝利”之中,卻忽略了外界的一切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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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奉命前來支援的大船也已經靠近了這座小島。船上的士兵皆是一臉嚴肅,嚴陣以待。他們目光堅定,神情冷峻,仿佛已經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寒風呼嘯著吹過甲板,旗幟獵獵作響,大船如同潛伏在黑夜中的巨獸,隨時準備撲向獵物。
隨著距離的拉近,賈瑚第一眼就看到了被眾水匪簇擁著的中年文士。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在黑暗中悄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