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賈敏促狹的目光,張慧紅著臉拍掉賈赦的手,沒好氣的說道“一大把年紀的,彆發癲。”
賈赦見狀,訕訕一笑,轉而對一旁看戲的賈瑚說道“瑚兒,今日在宮中可有人找你麻煩?”
賈瑚聞言,頓時收了笑意,他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爹,如今京中局勢已定,我打算同世子去一趟泉州。”
此言一出,廳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起來。賈赦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他深知海禁之事牽一發而動全身,其中暗流湧動,危機四伏。
賈赦沉吟片刻,終於開口“瑚兒,重開海禁一事非同小可,其中涉及的利益糾葛、權力鬥爭,遠非你所能想象。你可知此行凶險萬分,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賈瑚聞言,眼眶微紅,眼底閃爍著深沉的悲痛與決絕。他緩緩抬頭,望向窗外那片廣袤的天空,沉聲道“爹,孩兒已非懵懂孩童,深諳此行之路布滿荊棘。
然而,海禁一事,其重要性遠超家族興衰,它關乎大盛之未來,民族之命運。
您曾親眼目睹那些洋槍洋炮的威力,它們如同雷霆萬鈞,震撼人心。
依大盛如今之兵力,一旦洋人從海上大舉進犯,我們恐怕難以抵擋那洶湧的侵略之潮。
爹,您也知道,閉關鎖國隻能讓我們故步自封,與世界脫節。
而海禁重開,則是我們打破枷鎖,走向世界的契機。
通過海上貿易,我們可以引進先進的武器和技術,增強國家的實力;通過文化交流,我們可以開闊眼界,提升民族的素養。此等機遇,千載難逢,我們絕不能錯失。”
賈赦聞言,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眉宇間透露出深深的憂慮與思索。他深知賈瑚所言非虛,海禁一事,的確如同懸於大盛頭頂的一把利劍,關乎著國家的未來和民族的命運。然而,這其中的複雜與艱難,又豈是三言兩語所能道儘?
“瑚兒,你可知向當今聖上提出重開海禁,需要麵臨怎樣的狂風暴雨?”賈赦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沉重與無奈,“聖意難測,朝堂之上更是風雲變幻,波譎雲詭。
你一旦開口,不僅要麵對那些頑固守舊的勢力,他們如同頑固的礁石,難以撼動;更要承受來自聖上的壓力與猜測,那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落下。此路之艱難,可想而知。”
說到此處,賈赦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他輕歎一聲,繼續道“瑚兒,爹如今已被逐出賈氏,你我父子身後已無家族可依。
那些昔日同為父交好的勳貴世家,為了自家的名聲,雖不至於對咱們父子落井下石,卻也不會再同咱們父子交好。
所以,你所要麵臨的困難,遠遠要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
賈瑚聞言,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如同狂風中的海浪,翻湧不息,波瀾起伏。
他深知父親所言非虛,這朝堂之上的風雲變幻,絕非他一人之力所能左右。
在血淋淋的現實麵前,隻憑著自己的一腔孤勇,是改變不了任何事情的。
他需要一個更為周全的計劃,更為堅定的盟友,以及一批因為利益而緊緊捆綁在一起的支持者。好在,自他重生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開始籌謀,步步為營,精心布局,宛如一位高明的棋手,在無聲的棋盤上落子如飛。
如今,無論是盟友還是支持者,他都已經準備就緒。他們如同他手中的棋子,各司其職,各就其位,隻待他一聲令下,便能形成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
他知道,海禁重開之事並非一蹴而就,需要等待時機,需要巧妙運作。而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隻等那陣東風吹起,他便能乘風破浪,直掛雲帆!
賈赦見兒子沉默不語,無奈的歎了口氣。他上前拍了拍賈瑚的肩膀,輕聲道“瑚兒,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光陰來促成此事。爹爹雖然沒有多大的能耐,不能為你掃清前方的所有障礙,但爹爹會儘我所能,為你提供支持和幫助。”
賈敏在一旁聽著,雖然不完全明白兄長和侄兒之間在打什麼啞謎,但她能感受到那份沉重的氛圍和賈瑚肩上的擔子。她心中一緊,不由得開口說道“瑚哥兒,四姑姑雖不知你們在說些什麼,但四姑姑可以代表你林姑父向你保證,隻要你有需要,我們林家也定會全力以赴,支持你,幫助你。
你林姑父在江南一帶還是有些人脈的,或許能為你提供一些助力。”
張慧見狀,並未多說什麼,隻是拍了拍賈瑚的肩膀,輕聲道“彆忘了你舅舅他們,他們一直都站在你身後!”
感受到氣氛的凝重,賈瑚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爹,娘,四姑姑,你們彆太緊張了。事情還不到最壞的地步,況且此行我並非孤軍奮戰,世子會與我並肩作戰,他才是主導者。”
然而,賈赦的神情並未因此放鬆,反而更加凝重。他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窗外,壓低聲音說道“瑚兒,你老實告訴我,世子參與此事,是不是你在背後推動的?還有,雍王知不知道這事?”
察覺到賈赦的不安,賈瑚故意逗弄道“您猜雍王知不知道?”
賈赦見狀,無聲地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他低聲問道“瑚兒,你對雍王有何看法?”
賈瑚聞言,沉默片刻,似乎在仔細斟酌著用詞。然後,他緩緩開口道“雍王勤政愛民,心思深沉,手段雷厲風行,堪稱一代明主。”
賈赦聽著賈瑚的評價,點了點頭但隨即,他又搖了搖頭,低聲道“誠然,雍王治理有方,威望卓著。然而,他性格中亦有著睚眥必報、嚴苛無情的一麵。
他對待人或事,往往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因此,在與他交往時,我們必須謹慎行事,步步為營,切不可輕易袒露心跡,更不可無端樹敵。”
說到這裡,賈赦的目光變得格外深沉,語氣也愈發嚴肅“尤其是世子,作為雍王的嫡長子,一向深得雍王器重。
若是讓他發現你暗中算計世子,依照他的心計和手段,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瑚兒,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的那一點子心計在真正的聰明人麵前,就如同孩童的把戲,不堪一擊!”
“您的意思是,雍王早就看透了兒子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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