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看著賈瑚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賈瑚見狀,瞳孔微縮,緊接著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
“好個‘最毒婦人心’,隻是不知,王大姑娘這毒,是否也會用在了我這合夥人的人?”
王熙鳳聞言,神色微動,她不動聲色的看了賈瑚一眼,笑道:“舶主玩笑了,我還指著舶主的船隊發財呢,又豈會算計舶主?
再說,依照舶主的能力,又怎會把我這點子微末手段放在眼裡?“
賈瑚聽到王熙鳳這般說辭,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深了幾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王大姑娘能否為在下解惑?”賈瑚故意將王熙鳳從頭看到腳,略帶玩味地說道。他的目光在王熙鳳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估量一件商品的價值。
“舶主請講?”王熙鳳微微抬起頭,眼底帶著一絲警惕。
賈瑚輕輕一笑,說道:“在下曾聽聞,大家的小姐講究個什麼一腳出八腳邁,姑娘如今孤身一人,且做這等打扮,莫不是……”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神中充滿了戲謔。
王熙鳳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她輕笑一聲,故意上前一步,道:“我還當舶主無所不知呢,原來還有舶主不知道的事情啊。”
賈瑚見狀,不動聲色的退後半步,同王熙鳳拉開距離:“王大姑娘未免太過高看在下了,在下不過是一介商賈而已,哪裡當得起無所不知這個詞?
姑娘若是不願為在下解惑,就權當在下不曾問過便是,何苦要如此挖苦在下呢?”
王熙鳳見眼前之人一直在同自己打太極,絲毫不提合作之事,心中那股鬱氣瞬間如火山般開始翻湧。
想她王熙鳳從小到大,在金陵王家那也是說一不二的存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曾如今日這般憋屈過?
再加上四周船工的目光時不時投來,雖大多隻是好奇,卻更讓她覺得如芒在背。
她深吸一口氣,那股壓抑在心底的怒火終於衝破了表麵的偽裝,冷聲道:“舶主既知金陵王家,就應該知道王家長房同二房之間的齷齪才是?
我身為長房嫡女,不惜違背父命,不遠千裡前往京都投靠二房,本就是為了給自己謀一個好前程。
誰知,這前程沒有謀到,反倒先得罪了二房的少主子。
我那好二叔,好姑媽,為了平息主子的怒火,不惜將我推出去來保全自己的榮華富貴。
我堂堂長房嫡女,又豈是他們說舍棄就能舍棄的?
他們既然想要舍棄我去換他們榮華富貴,那我就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得不償失!”
賈瑚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複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緩緩道:“王大姑娘,話雖如此,可在這京都地界,王家二房的勢力盤根錯節,你一個弱女子,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聽到賈瑚的詢問,王熙鳳嗤笑一聲,道:“若非如此,我又怎會找上你?”
察覺到王熙鳳眼底的怒意,賈瑚隻是淡淡一笑:“王姑娘,在下是個商人,商人最注重的便是利益。
正如你說的那般,你不僅得罪了京中的貴人,更是被王家二房所舍棄。
如今的你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在下躲還來不及呢,又豈會上趕著同你合作?
王大姑娘,你口中關於東海一帶的人脈和海上的渠道確實很吸引人,可僅憑你一介閨閣女子,怕是很難調動那些吧?”
“你不信我?!”王熙鳳柳眉倒豎,揚聲喝道。
賈瑚聞言,嗤笑一聲,道:“我該相信你嗎?亦或是,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
王大姑娘,你知道我養這支船隊要花費多少嗎?
就憑你的一句話,便想讓我拿整個船隊的安危與前程做賭注?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王大姑娘還真沒有那麼大的臉!”
聽到賈瑚這番絲毫不留情麵的言語,王熙鳳剛要發火,就看到一個穿著灰色短打的男子來到賈瑚身邊,沉聲道:“主子,貨都已經裝好了,那位爺讓屬下過來問您,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賈瑚聞言,淡淡掃了王熙鳳一眼,沉聲道:“你帶人再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後,即可啟航。”
“是。”男子應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王熙鳳這才注意到,原本喧囂的碼頭此刻一片寂靜。原先忙碌的船工,早已登上了商船。
看著王熙鳳那蒼白的臉色,想到前世她也曾真心待過賈璉,賈瑚便放柔了聲音說道:“相逢既是緣,在下剛好同去金陵的客船船主認識。姑娘若是想回金陵,我這就讓人送姑娘上船。”
“我不回金陵!”王熙鳳那尖銳的聲音瞬間劃破了碼頭的寂靜,她雙手緊緊握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眼神中滿是決絕,“舶主,你帶我上船好嗎,我向你保證,帶上我對你絕對有天大的好處!”
賈瑚微微一怔,他沒想到王熙鳳的反應會如此激烈。眼前的這個女子,雖然麵色蒼白,但那股倔強和不服輸的勁兒卻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讓人無法忽視。他皺了皺眉頭,說道:“姑娘莫要任性,既然京都待不下去,就儘早回金陵吧。
令尊雖然嚴厲,卻也並非不近人情之輩。你回去同他好好認個錯,他定會替姑娘向二房討回公道的。”
“你知道什麼?!”王熙鳳那尖銳的聲音帶著幾分悲戚與決絕,“我父親眼中就隻有王氏一族,他何曾將我放在心中過!在他心裡,家族的利益永遠高於一切,為了維護王家所謂的榮耀和地位,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我。我若回去認錯,不過是自投羅網,再次成為一顆棋子!”
王熙鳳深吸一口氣,目中是破釜沉舟般的決絕:“舶主,我知道你的顧慮是什麼,這東西難道還不足以表明我的誠意嗎?”說著,她便從懷中掏出一枚印信。
在看到印信的那一刻,賈瑚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深知這枚印信的分量,這可是王氏族長才能持有的信物,擁有它,便能在一定程度上調動王家在各地的部分資源和人脈。
賈瑚不禁重新審視起眼前的王熙鳳,她似乎並非自己印象中的那般蠢笨。
“如此,姑娘就請上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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