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被這一拉,腳步頓住,他回過頭,臉上滿是焦急與不耐煩:“放手!”
“老爺,您聽我說……”王子騰夫人聞言,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緊了。
看著被妻子緊緊拽住的衣袖,王子騰的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眼神中似有火焰在燃燒:“放手!再耽擱一刻,便多一分凶險,我無暇與你細說!”
王子騰說完,便用力掰開妻子的手,快步往外走去。
“老爺!”王子騰夫人見狀,忙踉蹌著追上去,腳步慌亂得如同被狂風吹拂的落葉。她一個不小心,被門檻絆倒,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膝蓋和手掌瞬間擦破了皮,鮮血滲了出來。但她顧不上疼痛,掙紮著爬起來,繼續朝著王子騰追去,口中帶著哭腔喊道:“老爺,鳳哥兒她……”
王子騰遠遠聽著妻子的呼喊,腳步微微一頓,但隻是短暫地猶豫了一下,便又加快了腳步。
王子騰夫人眼看著丈夫越走越遠,心中不由升起一陣絕望來。那絕望如洶湧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她呆呆地站在原地,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法再挪動分毫。
沒人比她更清楚王熙鳳這個女兒在王子勝心中的地位。王子勝對這個女兒向來寵愛有加,要星星不給月亮。
王熙鳳自小聰慧伶俐,口齒伶俐,那股子潑辣勁兒和機靈勁兒深得王子勝的歡心。平日裡,但凡王熙鳳有什麼要求,王子勝幾乎是有求必應。
若是讓王子勝知道自己的女兒如今生死不明,彆說讓其庇佑自己母女幾人了,隻怕他會不顧手足親情,直接對二房出手。
想到這裡,王子騰夫人隻覺一陣寒意從腳底直往上冒,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那股寒意,如同冰冷的蛇,順著她的脊背蜿蜒而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太太,您……您還好嗎?”院中負責灑掃的婆子看到王子騰夫人直挺挺的站在太陽底下,眼神空洞,臉色慘白如紙,忙小心翼翼的上前詢問道。
聽到婆子的詢問,王子騰夫人忙收起了臉上那無法掩飾的慌亂與絕望,沉聲道:“哪來的那麼多廢話,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嗎?”
說完,不顧那婆子的反應,轉身向女兒們居住的院子走去。
灑掃婆子看著王子騰夫人離去的背影,愣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她嘴裡嘟囔著:“這太太今日是怎的了,脾氣這般大。”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退回了樹蔭之中。
不提王子騰夫人同幾個女兒如何,隻說王子騰從府中離開後,便上了一輛沒有任何標記的馬車。那馬車外觀樸素至極,車身是普通的黑漆,毫無雕琢裝飾,車輪在青石板上滾動,發出沉悶的聲響,正如王子騰此刻的心情一般。
馬車在京中看似胡亂的轉悠著,實則是在巧妙地躲避著各方勢力的眼線。車夫是個麵容憨厚的中年漢子,他手持馬鞭,那看似懦弱實則精明的視線時不時落在四周行人的身上。
王子騰坐在馬車內,麵色凝重。他雙手緊握,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道密信上的內容。
馬車在一條狹窄的小巷中停下,車夫輕聲說道:“老爺,到了。”王子騰掀開車簾,隻見眼前是一座普通的民居,從外表看,與周圍的房屋並無二致。
“大人,您來了。”王子騰剛走到院門前麵,木門便被人從裡麵打開了,一個年近四十的仆婦站門後的陰影處。
王子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大步走進院子。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院門再次被打開,一個穿著國公府仆從衣服的男人從院中走了出來。他身形微胖,麵容普通,放在人群裡絲毫不起眼,可那雙眼睛卻透著一種與外表不符的精明與鋒芒。
男人暗暗打探了一遍四周,見無人注意自己,便抬腳往一條偏僻的小巷走去。小巷狹窄又幽深,牆壁上爬滿了青苔,在昏暗的陽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走到小巷的儘頭,便是通往榮國公府的角門。男人再次查看了一眼四周,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他的手微微顫抖著,輕輕叩響了角門。那“咚咚”的叩門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不一會兒,角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個身形瘦小的門房探出頭來。他眯著眼睛,一臉警惕的打量了男人一番,在看到男人衣角繡的暗紋時,方才低聲道:“您怎麼才來,我家老爺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男人並未回答門房的話,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徑直穿過角門。
門房見男人不理會自己,也不惱怒,隻是趕忙關上角門,然後小跑著跟在男人身後。
穿過一條狹小的巷子,走過一道曲折的長廊,越過一座茂密的花牆,二人停在了一處閣樓前麵。
“大人,老爺和太太就在裡麵等您。”門房微微喘著氣,恭敬地說道。
男人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道晦澀,他緩緩踏上閣樓的台階。
男人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了門。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歎息。
門內光線昏暗至極,僅有幾盞搖曳不定的燭火,在牆壁上投下斑駁陸離、如鬼魅般的影子,將周圍的擺設映得影影綽綽,宛如置身於一場虛幻而荒誕的夢境之中。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屏風後麵傳了過來。那聲音沙啞而低沉,仿佛是從古老的地窖中飄出,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人的心頭,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男人聞言,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與猶豫,身體微微緊繃,如同一頭即將撲向獵物的獵豹,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但那紊亂的氣息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緊張。
他緩緩邁出腳步,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仿佛腳下是布滿尖刺的陷阱。腳下的地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是黑暗中傳來的警告。
繞過那扇巨大的屏風,男人終於看清了聲音的主人。一位身著黑色長袍的老者端坐在太師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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