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聞言，哪有不應的道理，他忙磕頭謝恩，說道：“臣，賈赦，謝主隆恩！”
仁康帝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為防市舶司那起子人給你使絆子，朕再送你幾個人，若是有什麼需要跑腿的活兒，儘管使喚他們便是。”
說著，他一揮手，從暗處走出幾個身著勁裝的男子，他們個個眼神犀利，身姿挺拔，一看便知是高手。
看到這幾個人，賈赦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晦澀，那晦澀中夾雜著幾分意外與複雜，似是對這突如其來的安排有些始料未及。
但轉瞬之間，他便斂去了眼中異色，對著仁康帝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臣就知道陛下最疼臣了，有陛下這般體貼關懷，臣縱使此刻便死了，也知足了！”說罷，眼眶竟微微泛紅，似是激動到了極點。
仁康帝見賈赦一臉真誠，眼底快速劃過一抹玩味，那玩味如同夜空中一閃而過的流星，稍縱即逝。
隨即起身來到賈赦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動作看似親昵，卻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審視，說道：“赦兒這說的什麼話，朕還盼著你能長命百歲，為朕、為朝廷多多效力呢。
你這身體啊，可得好好將養著，莫要讓朕擔心。”
賈赦忙不迭地點頭，說道：“陛下放心，臣定當好生調養身體，以報陛下大恩。”
仁康帝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裡乍暖還寒時的薄雲，看似溫和卻又透著幾分難以捉摸。
他的目光在賈赦臉上停留了片刻，而後，緩緩說道：“不愧是榮公親自教養出來的，行事作風倒有幾分榮公當年的風範。”
賈赦聽到仁康帝提及自己的祖父榮國公，心中一緊，趕忙再次躬身行禮，說道：“陛下謬讚了，臣與祖父相比，實乃天壤之彆。祖父一生為朝廷鞠躬儘瘁，戰功赫赫，臣不過是沾了祖父的光，才有今日之幸。”
仁康帝擺了擺手，示意賈赦起身，說道：“愛卿莫要自謙，你這些年的努力，朕一直看在眼裡。
待你將市舶司那邊理順後，朕再賞你一份恩賜。”
賈赦聞言，眸光微閃，眼底閃過一抹勢在必得。
仁康帝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有什麼話，咱爺倆日後再說，愛卿還是抓緊回府一趟吧。不然，張家那丫頭可是要請出張大學士了。”
麵對仁康帝的打趣，賈赦老臉一紅，尷尬地撓了撓頭，結結巴巴地說道：“陛下……陛下莫要取笑臣了。內子她……她不過是性子急些，並無他意。”
仁康帝看著賈赦那窘迫的模樣，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愛卿莫要緊張，朕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
不過，你與那張家丫頭的夫妻情分，朕倒是看在眼裡。你且回去好好哄哄她，莫要讓她真的請出張大學士來，那朕可就有的忙咯。”
賈赦連忙說道：“陛下放心，臣回去定當好好與內子解釋，定不會讓她驚擾到陛下。隻是陛下，市舶司那裡……”
仁康帝擺了擺手，打斷了賈赦的話，說道：“市舶司那裡不急，你且回去安頓好家中之事。家和方能萬事興，若後院不穩，你縱有再大本事，也難將市舶司之事處理得儘善儘美。”
賈赦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道：“陛下所言極是，是臣考慮不周。”
仁康帝見狀，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揮手示意賈赦跪安。
賈赦見狀，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忙退出了養心殿。
直到離開皇宮後，賈赦方才站直身來。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那巍峨的皇宮。
紅牆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莊嚴肅穆，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壓在他的心頭，讓他隱隱有些喘不上氣來。
“主子，您可算出來了！”一個帶著焦急聲音突然傳來。賈赦循聲望去，隻見杜若正一路小跑著過來，臉上滿是汗珠，衣衫也有些淩亂，顯然是在宮門外等候許久。
賈赦見狀，不由心頭一緊，那股不安如同藤蔓一般迅速在他心底蔓延開來。他忙三步並作兩步朝著杜若走去，腳步急促而慌亂，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不確定的邊緣，嘴裡急切地問道：“可是太太那裡出了什麼事？”
杜若用力抿了嘴唇，那嘴唇被抿得有些發白，在賈赦如炬目光的注視下，他微微低下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猶豫，而後緩緩開口道：“前兒國公爺同東府的老太爺突然來了興致，說要夜遊會芳園。底下的人攔不住，隻得由著他們。
畢竟這兩位都是府裡說一不二的主兒，誰敢強行阻攔。”
賈赦眉頭一皺，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說道：“這大晚上的去遊會芳園，這不是找事嗎？賈政和老太太他們就不知道攔著點。”
杜若看了賈赦一眼，接著說道：“誰知二人又犯了酒癮，便在會芳園的亭子裡擺上了酒菜，喝了起來。
底下的奴才也不敢勸，隻能在一旁小心伺候著。可二位爺畢竟上了年紀，又喝了些酒水，被夜風一吹，當下就不好了。
待珍大爺得了信，再請太醫，已經是來不及了。”
賈赦聞言，隻覺大腦一片轟鳴，仿佛有無數隻蜜蜂在耳邊嗡嗡作響。他的身子猛地一晃，差點站立不穩，幸得杜若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他。
賈赦麵色慘白，緊緊抓住杜若的衣袖，顫抖著嘴唇問道：“什麼叫做來不及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杜若見狀，無聲的歎了口氣，道：“太太讓人準備了衣服，主子您先換了衣服再說吧。”
賈赦卻像是沒有聽到杜若的話一般，依舊死死地抓住她的衣袖，眼神裡充滿了瘋狂和絕望，他大聲吼道：“我不要換什麼衣服！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什麼叫做來不及了？是不是國公爺他們……”
說到這裡，賈赦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不敢再往下說，仿佛隻要不說出口，那些可怕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杜若看著賈赦這般模樣，心中也是一陣酸澀，想到太太的交代，隻得硬著頭皮說道：“主子，太太他們還在寧國府等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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