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見賈寶玉興致高昂,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接著又湊近了些,聲音愈發甜膩:“難怪姐姐們都說二爺最是風流倜儻,這京都裡呀,就沒有哪個姑娘不盼著能得二爺青睞呢。
今日這花魁選舉,說不定哪位姑娘得了二爺的賞識,日後可就真飛上枝頭了呢。”
賈寶玉被這番話捧得飄飄然,大笑著拍了拍胸脯:“那是自然,本公子看上的姑娘,定不會讓她受了委屈。”
二人一個有心奉承,一個不知天高地厚,氣氛一時竟分外的融洽。
二樓最大的一間包廂內,林磐等人冷眼看著大廳內得意忘形的賈寶玉,嘴角皆是浮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秦兄,人都準備好了嗎?”陸旭側頭看向一邊的秦長生,輕聲問道。
秦長生微微眯起眼,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我做事,你儘管放心便是。今日若不讓他橫著出去,爺也沒有必要繼續做這世子了!”
陳長庚聞言,眸光微轉,隨即笑道:“秦兄一會還請手下留情,畢竟這人死了可就沒有什麼看頭了。”
秦長生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手指輕輕叩著窗沿,聲音低沉如寒冰:“陳兄放心,死也未免太過便宜他了。”
“我要他那雙能寫會畫的手,秦兄意下如何?”林磐突然開口,聲音冷得仿佛能結出冰碴。
魏拙聞言,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僅僅廢了那雙手,似乎還不夠解恨。
他平日裡最愛仗著那張臉為非作歹,不如再毀了他那張臉,讓他從此再也無法用那副皮囊去蠱惑人心如何?”
陸旭聞言,不由嘖嘖兩聲,笑道:“嘖嘖,林大、魏三,你們兩個不愧是最手黑的家夥,這是開局就要把人給玩廢了啊。”
“怎麼,心疼了?三爺我怎麼不知你陸二爺什麼時候喜歡上兔兒爺了,若是被你老子知道,你猜他會不會揭了你這身皮?”魏拙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陸旭,嘴裡的話更似淬了毒一般。
陸旭聞言,不由嗤笑一聲道:“魏三,你這嘴跟淬了毒似的。我心疼他?嗬嗬,我隻是怕你們兩個一次就把人給玩廢了,咱們兄弟以後沒地出氣罷了。”
“那就先要他一隻手和一條腿的利息吧,剩下的就留著咱們兄弟慢慢玩吧。”秦長生直接接過話茬,眼神裡滿是陰鷙與狠厲,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幾人又說了幾句後,就將目光從賈寶玉身上收了回來,開始詢問起林磐離京的事宜。
時間過得飛快,就聽得一聲鑼響,錦香院今年的花魁娘子正式開選了。
一塊巨大的平台緩緩從一樓升起,十餘個身姿曼妙、環佩叮當的姑娘就這樣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她們或身著豔麗紅裙似火般熱烈,或一襲素白紗衣如仙子臨凡,或穿著嬌俏粉裳仿若春日繁花。
個個眉眼含情,顧盼生姿,引得台下眾人陣陣喝彩,與賈寶玉同行的薛大傻子更是興奮得滿臉通紅,扯著嗓子大聲叫好,還不停地往台上扔著金葉子。
聽著四周的喧鬨聲,賈寶玉不由皺了皺眉,在他眼中看美人如賞花,講究的是一份雅致與心境。
此刻這嘈雜的環境,讓他覺得這賞美之事多了幾分俗氣。
他微微側身,對身旁的友人輕聲說道:“這般喧鬨,倒失了賞美的趣味,美人在鬨市之中,也似明珠蒙塵了。”
友人聽聞,笑著打趣道:“寶玉兄向來風雅,這花魁選舉本就是熱鬨事兒,若都如你這般,倒也無趣了。”
賈寶玉無奈地搖搖頭,正欲起身尋個清靜處,卻見台上一位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女子與其他女子不同,雖也身著華服,眉眼間卻透著一股清冷孤傲之氣。
她手持一柄素扇,靜靜地站在角落,似一朵遺世獨立的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