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於床上盤膝端坐,神情凝重地端詳著手中的白瓷瓶,白瓷瓶劇烈顫動,似有什麼東西想要破瓶而出。
而在他的前方,又靜靜擺著一張泛黃的畫紙,上麵用簡筆畫潦草地勾勒出了一隻肌肉賁張、神情凶惡的龍獸。
“這就是師父上次說的蠻暴力龍精血?”
“嘖,果真不俗,隻是幾滴無主的血液而已,力量竟然大的我都快抓不住了......”
他搖晃白瓷瓶,饒有興致地呢喃道,“若能趕在賽前成功將它鐫刻入體,緊急時刻幻化成龍,那勝算定然能大增不少......”
想到這,他脫乾淨衣服,露出觸目驚心的上半身來——
除了左胸上紋著的翠綠荊棘心臟外,其餘地方,不論是胸腹肩背還是臂膊腰頸,隻要是塊皮膚,那便都已被鮮紅的詭異紋路占據,無數猙獰的妖獸頭顱鐫刻於莫驚春的表皮之下,有狼有虎,有獅有熊,還有一大堆難以辨彆身份的凶獸首級,但無一例外,都蘊藏著狂暴無匹的驚天力量。
他低頭端詳了一會皮膚,沉吟數秒又並指為刀,乾脆利落地削去了右胸上一大塊的肉,像揭開保鮮膜一樣撕下了皮膚。
——呲拉!
鮮血湧出,傷口血肉模糊,痛感傳來,他卻不以為意。運轉魔力,生機勃發,傷口長出肉芽,頃刻又複原。
這短短幾秒割肉長肉的過程下來,右胸上原本的雄獅頭顱已消失不見。
新生的表皮潔白乾淨,是完美的畫布。
正欲擰開陶瓷瓶,蘸取鮮血繪製龍頭的時候,他又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彈指數下,一道泛著翠綠法光的厚重護盾便罩住了整張床。
他這才滿意點頭。
雖說賽事方安排的酒店安全等級極高無比,不會有危險出現,但多一重保障總是好的,有自己的護盾在,總歸來的放心些。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啟白瓷瓶。
——呼...!!
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那狂暴又沛然的力量感,令莫驚春深深陶醉!
“真是美妙!”
“來吧,纖木絲!”
他操持著堅韌又纖細的木條,小心翼翼地蘸取血液,對著那張潦草畫紙在右胸上依葫蘆畫瓢,勾勒龍獸的頭顱。
纖木絲劃開皮肉,將滾燙的龍血注入表皮。
勾勒血紋的事,莫驚春也乾了不止一次兩次了,但這次卻艱難的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龍血太過狂暴,哪怕他全神貫注不敢有一絲懈怠,還是有幾筆差點繪錯,而且,最糟糕的是,越畫到後邊,他就越覺得纖木絲難以操控,右胸上的龍頭隱隱有狂化的跡象。
這可不妙!
莫驚春額頭沁出冷汗,在昆侖山裡,他見過幾例獸紋繪製出錯的下場,輕則肉身受損,中則魔力潰亂身體致殘,重則徹底失去理智淪為半人半獸的異類!
而這龍血如此狂暴,一旦失敗,多半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那種下場!
“該死。”
他一時有些懊悔,不該如此冒進的,若是周圍有位高星法師看護就好了,現在沒人搭手,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畫下去了!
騎虎難下的莫驚春投入了更多的木係魔力。
隨著纖木絲的移動,右胸上的皮膚漸漸被血液填充,龍首也越來越豐滿,距離完成已經不遠了。
但莫驚春懸著的心不僅未放下多少,反而愈發緊張!
獸血紋路越到後邊越難繪製,隨著頭顱的完善,他也必須分出更多的精力壓製右胸上蠢蠢欲動的狂暴蠻意,不然隻會功虧一簣,釀成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