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約見院門口蹲著個陌生人,頓時皺了眉,後院是女眷居所,哪能讓不相乾的男人隨便闖。
她剛要邁步上前詢問,就被林青青伸手攔了下來:“阿約,你在門口盯著點,要是有人過來,趕緊跟我說一聲。”
劉邦這時候悄悄找上門,八成是不想被旁人瞧見。
他現在還頂著“逃犯”的名頭呢。
萬一被呂家人或是外人撞見,指不定又要惹出什麼麻煩。
阿約雖滿心詫異,卻還是聽話地退到院門外守著。
林青青輕手輕腳往房門口挪,鞋底蹭著青磚沒出聲,走到近前才開口,語氣帶著點故意的逗弄:“怎麼跟條流浪狗似的蹲在這兒?是不敢進屋,還是怕我把你趕出去?”
劉邦聽到這熟悉的嬌俏嗓音,猛地抬眼望來。
他比上次見麵時黑了不少,小麥色的皮膚透著股野外風霜的糙勁兒,下巴上冒出短短一層胡茬,看著不修邊幅,可那雙眼睛亮得驚人,藏著股掩不住的銳利鋒芒,比在沛縣時多了幾分沉凝。
他定定地盯著久未見麵的小女子,兩人分開明明不到一年,在他心裡卻好似熬了好幾年。
當初他離開時,她臉上還帶著點未脫的青澀。
如今再看,卻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站在那兒跟株剛綻花的桃枝似的,嬌俏又靈動,那些平日裡稱呼美人的詞語,此刻算找著了主人。
兩人四目相對,林青青被他那灼熱的眼神看得臉頰發燙,率先移開視線,嘟著嘴不高興的說:“看什麼看?才一年沒見,就不認識你小姨了?”
聽她還提“小姨”這茬,劉邦忍不住“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
他伸手攥住她的肩,力道不重,卻牢牢將她拉近身前,低頭細細端詳著她的眉眼,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帶著點沙啞:“我看你長大了,也變得更壞了,好好的姑娘家,偏喜歡當人小姨,這是什麼毛病?”
不等林青青反駁,他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指尖帶著握劍磨出的粗糙繭子。
“我一直想著你,上次給你的那十盒香膏,可用完了?”
收到林子捎來的信後,他就日夜兼程往回趕,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沛縣。
這種又急切又牽掛的心情,他這輩子還是頭一回有。
回到沛縣後,他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她,說不清是怕她忘了自己,還是怕她的香膏早就用完了,而他卻失言沒能按時回來。
兩人好久沒見麵,林青青麵對他時,心裡還有點莫名的怯意。
總覺得他身上多了些陌生的氣場。
不再是當初那個被她氣的跳腳卻無可奈何的泗水亭亭長了,倒添了些讓人不敢隨意放肆的鋒芒。
可聽到他提起香膏,那點生疏感瞬間就沒了,仿佛又回到了當初,他任由自己欺負的時候。
她抬手拍開他捏著自己臉蛋的手,仰頭瞪了他一眼,語氣帶著點小得意:“用完了才怪!我省著用呢,沒準這輩子都用不完!”
說著,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拉著他就往屋裡走,邊走邊追問:“你怎麼會和呂釋之一起回來?你去彭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