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點寒芒,在慘淡的月光下閃爍著幽藍的光澤,分明是淬了劇毒的暗器,直撲床上酣睡的顧粲!
幾乎在破窗聲傳來的同一瞬間,顧北鬥動了!他身形如電,長劍“錚”然出鞘,化作一片冷冽的光幕,護在床前,“叮叮”幾聲脆響。
這時候,一枚角度極為刁鑽的柳葉狀暗器,竟是繞過了劍幕,悄無聲息地射向顧粲的咽喉!
顧北鬥目眥欲裂,再想回援已是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
那一直蜷在梳妝台上,看似沉睡的夏星落,動了!
沒有預兆,沒有聲息,隻有一道快得超出視覺捕捉能力的白影掠過!
夏星落體內那如同風中殘燭般的靈力被她強行催動,彙聚於前爪。她後腿在梳妝台邊緣猛地一蹬,身體淩空騰起,精準無比地迎上了那枚淬毒薄刃!
粉嫩嫩的肉墊,在接觸到冰冷刀刃的刹那,一股巧勁瞬間爆發。
一聲輕響,那枚足以致命的暗器竟被她一爪子拍得改變了方向,斜斜飛出,“奪”的一聲,深深釘入了床柱之上,尾端兀自顫抖不休,幽藍的刃身距離顧粲的脖頸,隻有不到三寸…
直到此時,床上的顧粲才被那釘入床柱的震動驚醒,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坐起來:“嗯…怎麼了?打雷了?”
而夏星落輕盈地落在床沿,腳步卻微不可查地踉蹌了一下。強行調動靈力的反噬如同針紮般刺遍她的經脈,讓她眼前陣陣發黑,胸口血氣翻湧。她強忍著不適,抬頭看向窗外——刺客一擊不中,已然遠遁。
顧北鬥長劍歸鞘,快步上前檢查顧粲情況,確認他無恙後,目光複雜地看向床沿那隻微微喘息的小白狐。
她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壞。
顧粲這會兒總算徹底清醒了,他看著釘在床柱上的毒刃,嚇得一縮脖子,拍著胸口後怕:“我的娘誒!又來?這次要不是——”
他目光轉向夏星落,頓時恍然大悟,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帶著睡痕的笑容,伸手就想把她撈過來,“是小狐狸救了我?哎呀!朕的乖乖!你可太厲害了!果然是神狐!”
夏星落此刻隻覺得渾身乏力,連抬爪的力氣都沒有,更懶得理會這聒噪的凡人。她勉強躲開顧粲的魔爪,跳下床,步履有些虛浮地走回梳妝台,重新蜷縮起來,將腦袋埋進蓬鬆的大尾巴裡。
她忍不住在心裡重重地、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唉,靈力都快散沒了,還得熬夜加班救駕……
這皇帝,笨死了。
顧北鬥沉默地清理著現場,取下那枚毒刃,小心收好,又檢查了窗戶。他看向梳妝台上那團小小的、白色的身影,冷硬的眸光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探究與凝重。
或許,他錯了……
顧粲卻毫無所覺,他沉浸在“我的寵物是神獸”的巨大喜悅和劫後餘生的興奮中,對著顧北鬥的方向,喋喋不休:“從今天起,你就是朕的禦前第一護法神狐!頓頓有雞腿!不,兩隻!朕回宮就給你打造一個純金的窩…”
純金的窩?
蜷縮著的夏星落,耳朵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考慮。
不過,顧北鬥會樂意嗎?他會不會還想殺自己?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更深的疲憊和靈力空乏的眩暈感便席卷而來。她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外界的聲音,專心對抗著體內一陣陣襲來的虛弱。
顧北鬥察覺到夏星落的異樣。
“你撐住。”
顧北鬥看著她氣若遊絲的樣子心急如
焚,連忙起身。
“我……我去尋些丹藥。”
說罷起身欲走,卻被夏星落用爪子輕輕勾住衣擺。
“怎麼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夏星落嚶嚶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