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斷了陣根!”白洛雪的聲音從靈訊裡傳來,下一秒,她的身影就出現在海麵上,長劍出鞘的瞬間,寒氣順著劍刃蔓延,三百裡海麵瞬間凍結,冰層下的九道陣柱看得清清楚楚。
她踩著冰麵疾行,劍刃劃過冰層,每一劍都帶著能凍碎靈魂的寒氣,陣柱在冰層下轟然碎裂。
天機宗的弟子們立刻跟上,符陣從靈艦上撒下,像一張巨大的網,罩住禦神八門的陣眼。陣眼被乾擾,富士虛影晃了晃,崩塌了一角。可就在這時,海麵突然翻起血泡,一道血色的輪印從海底浮上來——是冥海令印,東瀛最古老的禁忌術,能把攻擊的能量反轉回去。
白洛雪剛要補劍,就被一股巨力撞得倒飛出去,一口靈血噴在冰麵上,瞬間結成紅色的冰晶。“還有後手……”她撐著劍站起來,冰層在她腳下裂開細紋,“禦神陣的核心沒毀,他們還藏著東西。”
靈鏡那頭,李辰安的聲音很穩:“放開陣線,讓龍魂息流。”
話音剛落,東海的海底突然震動起來,一道金色的龍影從海床裡衝出來,咆哮著衝上九天。
那是逆龍陣裡殘存的龍脈之力,被李辰安強行引了出來。龍息掃過海麵,富士虛影像紙糊的一樣,瞬間被撕成碎片,禦神艦隊的能量光柱也跟著熄滅,船身開始下沉。
“東線暫時穩了。”天將軍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疲憊,“但東瀛的殘兵還沒退,恐怕還會有動作。”
李辰安點頭,指尖的靈鏡轉向北方:“先守住防線,北線那邊,更棘手。”
……
北方雪域的極光被染成了紅色,不是自然的瑰麗,是血的顏色。
婆羅門大祭司阿羅婆站在血祭壇上,手裡拿著一根用人骨做的權杖,阿修羅軍的士兵們踩著冰原衝鋒,他們的盔甲上沾著冰碴和血,每殺一名大夏修士,就把屍體拖到祭壇前,鮮血順著祭壇的紋路流進去,化作血色的光,再注入士兵體內——這是婆羅門的血祭術,殺得越多,士兵就越強。
淩戰侯握著玄鋒戟,站在防線最前麵,玄冰軍的修士們列成方陣,靈兵碰撞的聲音在冰原上回蕩。
“以靈血為誓,守山不退!”淩戰侯的吼聲震得冰碴掉落,他揮戟刺向一名阿修羅士兵,戟芒炸開,士兵的身體瞬間被撕成兩半。可下一秒,那兩半身體就化作血霧,飄向祭壇,祭壇的光又亮了一分,更多的阿修羅士兵衝了上來。
“他們在靠祭壇吸我們的靈氣!”副將的胳膊被砍了一刀,靈血順著傷口流下來,“再這樣下去,我們的人遲早被耗光!”
淩戰侯咬著牙,抬手擦了擦臉上的血,玄鋒戟在他手裡轉了個圈,戟尖的寒光直逼祭壇:“跟他們拚了!毀了祭壇,他們就沒力氣了!”他帶頭衝鋒,玄冰軍的修士們跟著他,像一道白色的洪流,撞向阿修羅軍的陣線。
冰原上炸開一朵朵靈能的火花,修士們的靈兵斷了,就用拳頭打;胳膊傷了,就用另一隻手抓著敵人的脖子,一起摔進冰縫裡。阿羅婆站在祭壇上冷笑,權杖一揮,一道血色的光射向淩戰侯:“沒用的,你們的犧牲,隻會讓我的軍隊更強。”
光箭擦過淩戰侯的肩膀,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靈血瞬間凍結在傷口周圍。
他踉蹌了一下,卻死死抓著玄鋒戟,沒退一步:“想吞了大夏?先踏過我的屍體!”
就在這時,靈訊裡傳來李辰安的聲音:“北線暫穩,撤三分之一陣魂,導入逆龍陣,用龍脈的力量破血祭陣。”
地底的龍脈突然動了,金色的光流從冰原下湧出來,像一條條小蛇,纏上阿修羅軍的士兵。
那些靠血祭變強的士兵,身體突然開始抽搐,血霧從他們體內被逼出來,飄向天空,化作虛無。阿羅婆的臉色變了,他舉起權杖,想再催發血祭陣,可龍脈的光已經纏上了祭壇——“轟!”祭壇炸開,血色的光瞬間消散。
淩戰侯抓住機會,玄鋒戟刺進阿羅婆的胸口。
阿羅婆的身體開始化作飛灰,可他的笑聲卻在冰原上回蕩:“李辰安,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你用逆龍陣的力量,就是在喚醒它的意識,遲早有一天,你會被它反噬,到時候,大夏還是會毀在你手裡……”
笑聲漸漸消失,阿修羅軍的士兵們失去了血祭的支撐,開始潰敗。淩戰侯看著滿地的屍體,冰原被血染紅,他的玄甲上沾滿了血和冰,聲音沙啞:“守住了……北線守住了。”
……
西南的夜空被聖光染成了白晝,新羅馬的聖血艦隊在海麵上鋪開,艦首的矩陣導能炮對準南陸沿海,每一次炮擊,都能炸出一個百米寬的坑。
聖血騎士團踩著聖光從天而降,他們的鎧甲上刻著古羅神紋,手裡的長劍泛著刺眼的光,嘴裡唱著祈禱的歌,可他們的劍下,是大夏修士的屍體。
“聖光也是光,憑什麼讓他們這麼囂張!”天將軍的副將,一個叫趙烈的年輕修士,握著靈槍衝向騎士團,“兄弟們,跟他們拚了,守住沿海!”
修士們跟著他衝上去,靈槍與聖劍碰撞,靈光和聖光炸開,趙烈的靈槍被砍斷,他卻撲上去,抱住一名騎士的腿,一起滾進海裡。可聖血艦隊的炮擊還在繼續,防禦節點一個接一個被炸碎,海水裡飄著修士的靈甲碎片,連海浪都帶著血腥味。
“不能再硬拚了!”天機宗老祖的聲音從靈訊裡傳來,他操控著量天星盤,星芒從盤上射出,落在聖血艦隊的陣眼上,“我用星陣乾擾他們的導能炮,你們趁機衝上去,毀了他們的艦核!”
星芒落在導能炮上,炮口的聖光突然亂閃,炮擊的軌跡偏了,炸在海裡,濺起巨大的浪花。趙烈抓住機會,從海裡爬起來,靈槍上凝聚起最後一絲靈氣,朝著最近的一艘聖血艦衝去:“跟我上!毀了它的艦核!”
可就在這時,聖血艦的艦首突然亮起一道金光,樞機主教握著聖痕權杖,對著趙烈一指:“以神之名,淨化異端!”
一道聖光射向趙烈,他躲不開,隻能閉上眼——可預想中的疼痛沒傳來,一道青銅令牌突然從虛空落下,化作無數玄紋,擋住了聖光。是神君令!李辰安的聲音跟著傳來:“西南的龍脈已經調動,準備接招!”
海底突然升起一道金色的龍影,龍息卷起滔天巨浪,拍向聖血艦隊。
艦隊的艦身被浪頭砸得傾斜,導能炮徹底啞火,騎士們的聖光開始消散——龍脈的力量克製一切外來的信仰之力,聖血騎士團的力量來源,被龍息壓製了。
“衝啊!”趙烈大喊著,靈槍刺進聖血艦的艦核,艦核炸開,整艘艦開始下沉。其他修士們也跟著衝上去,聖血艦隊的陣形亂了,樞機主教看著越來越近的龍影,臉色慘白:“撤退!快撤退!”
聖血艦隊開始潰逃,海麵上留下一片燃燒的艦骸。趙烈站在海邊,望著遠去的艦隊,抹了把臉上的血和海水,笑了:“贏了……我們贏了!”
……
淩晨五點,三道金光從東、北、西南三個方向升起,彙聚在龍安城上空。
龍魂塔突然震動起來,塔頂的龍紋亮起,九條金色的龍影從塔中飛出,盤旋在天穹上——歸墟陣和逆龍陣第一次產生了共鳴,龍脈的力量徹底被喚醒。
龍影的咆哮聲傳遍大夏,每一道龍息都像一道暖流,修複著殘破的陣線,把戰場上的血霧吹散。
天機宗老祖看著空中的九龍,眼裡滿是激動:“九龍再現……這是大夏的守護之力,終於醒了!”
可就在九龍盤旋到最高處時,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地心深處浮上來,那是歸墟神印的輪廓,它的光很暗,卻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三方勢力的進攻,不僅沒打垮大夏,反而喚醒了更深層的力量,也徹底激怒了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李辰安走上龍魂塔頂層,玄甲上的龍紋與空中的九龍呼應,他的聲音透過龍脈,傳遍大夏的每一寸土地:“今日之前,我們守著大夏,退了一次又一次;今日之後,我們不再防禦——我們出征!”
“出征!出征!出征!”
鎮妖盟的修士們齊聲呐喊,聲音震得雲層都在動。
靈艦從港口出發,雷部天軍踩著雷光升空,玄冰軍的旗幟在雪域升起,西南的修士們修複著防禦節點,準備迎接下一場戰鬥。
東方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第一縷陽光穿過雲層,照在九龍身上,金色的光灑在大夏的土地上。李辰安望著那道陽光,指尖的靈鏡映出整片大夏——這是劫火中的黎明,也是大夏反擊的開始。
“血皇,聖血議會,還有所有想毀了大夏的人……”李辰安的聲音帶著龍威,“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