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唯一的路。
沒有猶豫,阿辰立刻開始嘗試。
他再一次沉下心,這一次,他的目標不再是外界的靈氣,而是丹田內那個微小的“奇點”。
他用自己的意誌,像一根最纖細的探針,小心翼翼地觸碰那個“奇點”。
轟!
一股難以言喻的、宛如要將他靈魂都抽乾吸儘的恐怖吸力傳來!他的意識瞬間被拉扯,扭曲,宛如要被那個小小的點徹底吞噬!
阿辰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但他沒有退縮。
他那從屍山血海中磨礪出的、早已化為本能的鋼鐵意誌,在這一刻爆發出了璀璨的光芒。
他死死地守住自己的心神,任由那股吸力拉扯,就是不讓自己的意識崩潰。
“守護的意誌,是驅動劍意的燃料。但意誌本身,必須封在劍鞘裡。出鞘,就隻有劍的絕對理性。”
一句沒來由的話,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他本能地照做了。他將所有的情緒——焦灼、痛苦、渴望——全部封存,隻留下絕對的、冰冷的理性。
他的意識,化作了一柄無形的劍,不再是試探,而是精準地“刺”向那個奇點。
不是為了對抗,而是為了同步。
他要讓自己的意誌,和那個“奇點”的湮滅頻率,達成一致!
這是一個無比凶險的舉動。稍有不慎,他的精神就會被徹底湮滅,變成一個真正的白癡。
時間宛如在這一刻靜止了。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一個世紀。
在無數次的失敗和嘗試後,阿辰的意誌,終於捕捉到了那個湮滅頻率的一絲脈絡。
他成功地將自己的意誌,“掛”在了那個微型歸墟引擎上。
他能“看”到了。
他看到了無數五顏六色的光點,從四麵八方湧來,爭先恐後地投入他丹田的那個“奇點”,然後在觸碰到的瞬間,化為虛無。
這就是靈氣。
他終於“看見”了靈氣。以一種前無古人的方式。
他沒有欣喜。
他的意識依舊保持著絕對的冰冷。
機會隻有一次。
他調動全部心神,集中在其中一縷最微弱的、淡青色的靈氣光點上。
就在那光點即將觸碰到“奇點”的、不到萬分之一刹那的瞬間——
“停!”
他用儘全部的意誌,發出了一聲咆哮。
那個“奇點”的運轉,因為他意誌的強行介入,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凝滯。
而就是這絲凝滯,給了那縷淡青色的靈氣一個喘息之機。
它沒有被立刻湮滅。
阿辰的意誌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抓住了這縷靈氣,不顧一切地將它從“奇點”的引力範圍中拖了出來,然後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丹田壁上!
嗡!
一股微弱的、冰涼的、卻無比真實的力量,在他死寂的丹田內,轟然炸開!
那不是暖流,而是一股帶著寂滅氣息的寒意。
成了!
阿辰猛地睜開眼睛,張口噴出一口黑血。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渾身都被汗水濕透,宛如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但他那雙冰冷的眼睛裡,卻亮起了一點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
他緩緩攤開手,心念一動。
那一縷被他強行截留下的、冰冷的靈氣,順著經脈流轉到他的掌心。
嗤——
一小簇隻有指甲蓋大小的、散發著森森白氣的青色火焰,在他的掌心悄然燃起。
這火焰沒有溫度,周圍的空氣反而因為它的出現而急劇降溫,桌角甚至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歸墟之火。
以寂滅為根基,以靈氣為燃料,燃起的第一點星火。
雖然微弱,但它真實存在。
這是屬於他的力量。
就在這時——
“砰!”
木屋的門,被人一腳粗暴地踹開。
月光下,幾個熟悉的身影堵在門口,為首的正是張莽。他換了一身衣服,嘴角的傷已經敷了藥,但眼神中的怨毒卻濃得化不開。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神情倨傲、氣息比他強橫數倍的青年。
“劉師兄,就是他!”張莽指著屋裡的阿辰,聲音尖利,“就是這個野小子,不僅打傷我,還侮辱我們青雲宗!”
那被稱為“劉師兄”的青年瞥了一眼屋內的阿辰,當他看到阿辰掌心那簇微弱的、散發著寒氣的青色火焰時,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諷。
“我還以為是什麼高手,原來隻是個剛摸到門檻、連靈火都控製不穩的廢物。”
他向前一步,一股遠超張莽的靈壓擴散開來,屋內的桌椅都在微微顫動。
“小子,是你自己跟我回宗門刑堂領罪,還是我打斷你的四肢,再把你拖回去?”
阿辰緩緩抬起頭,掌心的青色火焰隨之搖曳。
他看著門口的眾人,眼神平靜無波。
那是一種看死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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