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吳三榮們遠去的背影,張廣毫不遲疑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羅盤。
隨後口中念念有詞:
“知命織命,北鬥司命。死生壽夭,貴富賤貧。
司祿斷其運,司命奪其靈,司中毀其形!
運斷形毀命儘,皆在掌中冥冥!
文昌宮中司命星,指我前行!”
張廣越念臉色越白。
說完最後一句,竟然一口鮮血噴在了羅盤之上,烏黑的頭發也瞬間白了幾縷。
“吳三榮...怎麼這麼強的命數?”
羅盤指針飛速轉動,最後緩緩定格,指向北城縣衙方向。
張廣虛弱地看著指針方向,眉頭緊鎖,最終還是一咬牙,掐起風相訣追了上去...
縣衙後院,吳三榮翻牆而入,然後一溜煙進了自己房間。
吳三榮進屋後立刻摸黑翻找起了什麼。
突然,燭火被憑空點燃。
隨後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吳師爺,不陪著本官,去哪忙活了?”
吳三榮聞言瞳孔緊縮,身形立刻暴退到了門邊,然後死死盯著書桌邊坐著的頌天郡郡守——張祖德。
“郡守大人?”
吳三榮心中大驚,自己居然沒有發覺這麼個大活人在房間裡。
吳三榮嘴裡打著招呼,左手卻是一翻,一個神似張祖德的神偶出現在他手中。
張祖德見狀,嚴肅的臉上依舊沒有變化,隻是淡淡開口道:
“魂偶?
原來是個巫教徒。
嗬嗬...
本官記得當年第一次見你之時,是在聖都。那日本官進京述職,恰逢恩科。你屢試未第走投無路,於是投了名帖給本。
多年下來,本官見你辦事也算得力,本想助你再入仕途,可你說已無心從政。本官顧念交情,便又讓你來安林縣,送了你一場富貴。
唉...你我相識多年,沒想到你竟然是巫教的諜子!
想來這幾年安林縣的種種異事,還有那失嬰案,都與你脫不開乾係吧?”
吳三榮靜靜聽著張祖德回憶往昔,似乎也在跟著一起瀏覽記憶。
張祖德說完,屋內兩人沉默對視了良久,最後吳三榮捋了捋八字胡陰笑著回道:
“嘿嘿嘿...
大人太看得起在下了,安林縣兩神之爭,又豈是我可以左右?
至於失嬰案罪魁禍首,想必大人心知肚明,欲加之罪我就不辯解了。”
張祖德麵無表情,輕輕地點了點頭。
吳三榮見狀一聲陰笑,毫不猶豫地一把捏碎了神偶。
張祖德卻是渾不在意。
“你...”
吳三榮原本陰笑看著張祖德,可等神偶碎裂燃燒殆儘後,張祖德居然還是像沒事人一樣,甚至臉上嚴肅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吳三榮頓時大驚。
“你有元神?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西方巫神教,掌握天下神靈真名,擅使請神、喚靈、神傀等術。
其中神傀術又稱傀儡術,巫神教徒可以通過傀儡線,將特殊製作的神偶聯結到目標身上,產生魂魄共鳴。傷神偶如傷本體,甚至施術者可以消耗陽壽,憑此施展咒殺術。
傀儡術陰險霸道,一切生靈都避不開無形無相的傀儡線。除了施術者親自解開,天底下隻有靈教秘術命刃才能將其斬斷。
吳三榮作為巫教徒,分明看到張祖德身上的傀儡線仍在,即便張祖德是朝廷五品大員,身傍國運,傀儡術影響有限,但不可能絲毫不受影響。
吳三榮隻能想到那可怕的一種可能——張祖德不是凡人。
或者說,他修煉有成,三魂已經熔鑄成元神,傀儡術自然不能傷其魂魄分毫。
張祖德見對方捏碎神偶後滿臉驚駭,依舊無動於衷地說道:
“束手就擒吧,本官可以從輕發落。”
“哈哈哈...相識多年,我怎會不知你的手段!”
說完,吳三榮毫不遲疑轉身破門而逃。
可剛跨出房門,一道赤色符咒就從屋內跟著射出。
符咒打到吳三榮後背上,憑空燃起的火焰將他瞬間包裹。
“啊...兩儀純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