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在被逼接客的時候,透過窗戶看到雲寧騎著高頭大馬。既然他在這一場風波中能夠安然無恙,說不定雲寧真的有能力保住宋家。
而且,作為一名柔弱女子,她實在也不認識其他有能力的人了,所以隻能采用這個手段。
她深知自己這樣做對不起雲寧,但是倘若真的能渡過這一劫,她願意用一生去補償他。
……
在朝堂上,雲寧隻覺腦袋愈發疼痛起來。
他還從未見識過文臣竟如此難纏,宋尚書那一番唱念做打,直讓他感覺自己仿佛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
瞧著宋尚書哭得那般可憐,雲祥不禁將目光投向哥哥。
他對宋家也多少有些聽聞,宋尚書僅有這麼一個女兒,那可是疼愛的緊呐,自幼便嬌生慣養,即便是公主都未必能有這般待遇。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這位宋小姐空有美麗的皮囊,卻是個沒什麼內涵的草包。
將她賜給哥哥,著實是有些委屈了哥哥。可若是不賜婚,瞧著那哭得鼻涕都流出來的宋大人,他又著實有些於心不忍。
“咳,宋大人,強扭的瓜不甜,雖說大家都看到了寧將軍碰到了宋小姐的腰,但是這也是情急之下所為,不如我讓六哥請你吃頓酒,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雲祥皺著眉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宋大人哪裡會同意,當即又開始撒潑了,“不行!我女兒的清白都被他毀了,必須要負責!”他漲紅了臉,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雲寧看到弟弟這般模樣,不禁看著宋大人冷笑一聲:“宋大人,你就不怕我娶了您的女兒,到時候慢待於她嗎?”
雲寧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寒意,話語也帶著威脅的意味。
宋尚書被雲寧的話給噎住了,不過很快他就不服氣地說:“如果是那樣,也是小女的命。”
他心裡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女兒尋死覓活的非要嫁給六皇子,今天早上更是對他說,若是不能嫁給六皇子,她寧肯去死。
宋尚書的臉上寫滿了無奈與困惑,他著實不明白女兒為何會這般執著。他自己已然官至尚書,根本無需靠女兒嫁給皇子來增添榮耀。
更何況,女兒成為皇子妃後,不僅會被諸多規矩所束縛,還可能遭到皇上的猜忌。
可他僅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又怎能忍心眼睜睜看著她尋死覓活呢。若是女兒真的因此丟了性命,他的夫人估計也難以活下去。所以,宋尚書在無奈之下才答應了女兒的請求。
哪曾想,自己都如此表態了,雲寧竟然依舊無動於衷,甚至還膽敢威脅自己。
他真想當下就拒絕,可一想到女兒的淚眼汪汪,他又實在狠不下心來拒絕。
聽了宋尚書的話,雲寧放聲長笑:“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娶了,隻希望將來宋尚書莫要後悔才是。”
等下了朝,雲祥趕忙叫住雲寧,“六哥,你等下。”
雲寧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眼中帶著一絲疑惑,“怎麼了,找我有事?”
雲寧心裡想著,雖說在朝堂上,六弟對自己還算尊敬,可下了朝就不一樣了,自己哪裡做得讓他不滿意了,他可是真會給自己來一頓來自哥哥的“教育”。
“那個、今天的事,你若真是不願意,我再想辦法。”
雲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雲寧一腳踢在小腿上。雲祥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心裡嘀咕著,自己這麼說還不是關心他嘛。
雲寧哼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都同意了就這麼辦吧,本來我也沒打算娶妻,娶了誰都一樣。”
說話間,雲寧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宋姑娘那美若天人的麵容,即便他在父皇的後宮中見過眾多美人,宋姑娘的容貌在其中也堪稱佼佼者。
他實在想不通,她究竟是被什麼迷了心竅,非要纏著自己。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反正他的心思都在軍中,娶誰對他而言都沒什麼差彆。
雲祥聽到雲寧這麼說,思索片刻後說道:“這可是哥哥的終身大事,我得給父皇母後寫封信。”
雲寧聽著弟弟絮絮叨叨地說著訂婚需要準備的諸多事宜,心中不禁湧起一絲不耐煩,說道:“反正這婚是你賜的,這些事情就都交給你吧,軍中事務繁忙,我先走了。”
“哎!”
雲祥的話還沒說完,就隻見雲寧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金鑾殿。雲祥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滿是無奈,隻覺得自己為了這個家真是操碎了心。
很快,惜顏就接到了兒子給自己寫的信,那一刻,她驚得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那茶水不偏不倚,儘數噴在了夏沫的身上。
“哎呀,你快下去換衣裳吧。”惜顏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趕忙說道。
夏沫還是頭一回見到惜顏這般模樣,她此刻也顧不上自己身上被噴濕了,滿心的好奇促使她急切地問道:“娘娘,這究竟是怎麼了呀?”
眼見著屋子裡伺候的人都紛紛將目光投向自己,惜顏心裡也清楚,大家內心裡其實都充滿了八卦的念頭,而且這件事著實讓她覺得不可思議,她也想找個人傾訴傾訴,平複一下自己此刻波瀾起伏的心情,於是便將信上的內容告知了他們。
“六皇子殿下訂親了?”清霜姑姑的手猛地一抖,差點就讓針紮到了自己的手,她滿心的詫異。
要知道,主子昨天還在和自己談論著京中各家的小姐,一門心思地想要為雲寧挑選出一個合適的娶妻人選呢,結果這人選還沒定下來,六皇子居然就已經訂親了?
“是和哪家的小姐啊?”清霜姑姑好奇地問,雲寧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鬼點子最多也最調皮,後來投身軍中,性子沉穩了不少,但是也沒聽說他看上了哪家姑娘,不會是惡作劇吧?
惜顏說:“是宋家的。”
“宋侍郎家的嗎,性子聽說有些古板,不過這樣也好,能管住六殿下。”清霜姑姑說。
“是宋尚書家的。”
惜顏這句話,真讓清霜姑姑被針紮破了手指,她聲音都有點變調了:“怎麼是那個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