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順利”的謊言,在這死靈規則籠罩的夜晚,搖搖欲墜。
張波作為預言係法師,終於在冥冥中發現,有種相當不對勁的感覺籠罩在了他的心頭。
讓張波,內心當中愈發的悸動。
就仿佛是……
一種大危機就要來了!
“不會是楊堤和張鬆,懷疑我背叛了他們,然後他們不想陪我演戲了,想要徹底掀桌子,魚死網破吧?”張波的內心當中出現了這個想法。
這讓他的心臟悸動的越發利害。
“不行,絕對不行!等宴會結束以後,我必須要和楊總以及張鬆好好的說一說到底是什麼情況!必須要好好地和他們分析一下到底是出現了什麼!”張波的內心極為悸動,他拿著杯子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張波臉上那強行擠出的笑容此刻如同貼在僵土上的麵具,每一次細微的抽搐都顯得無比費力。
冷汗,細密而冰冷,不受控製地從額角滲出,滑過鬢角,留下細微的濕痕。
他端著酒杯的手指關節用力到發白,卻依然無法遏製那微不可查卻又清晰可見的顫抖,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不安地晃動著,映出他眼底深處極力掩藏的慌亂。
楊堤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將張波這副模樣儘收眼底。
那汗水,那顫抖,哪裡是什麼愧疚於護衛離場?
分明是心中有鬼!
“他在害怕!?”
楊堤的腦海中念頭翻滾,殺意幾乎要破膛而出:“怕我們發現他兩頭通吃,怕我們識破他背叛綠葉、投靠沈穆的把戲!這冷汗,是恐懼被揭穿的恐慌!這顫抖,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站錯了隊,快完了!”
張鬆表麵上仍在風度翩翩地與旁邊一位年輕專家說著什麼“貿易路線優化”,眼角餘光卻同樣精準地捕捉到了張波瞬間泄露的不安。
他比楊堤多了一分冷靜的審視,但在張波這明顯過度的生理反應麵前,張鬆心中的天平也徹底倒向了最糟糕的猜測。
兩人眼神隔著喧鬨的宴席短暫交彙。
不需要言語,楊堤眼中是“動手”的暴怒和催促,張鬆則傳遞出“必須立刻通知外圍守軍,提高最高警戒”的指令。
張鬆微微側頭,正準備對身後侍立的心腹低聲下令,讓守軍立刻全麵戒嚴並做好反製準備,絕不給德赫瑞姆或沈穆任何裡應外合的機會——尤其是要防止那個已經撤離的庫吉特護衛隊突然發難!
雖然這些都是他們的猜測,可是就憑這種猜測,他們也得小心點才是。
就在這時——
“嗚——!!!”
一聲淒厲、悠長的號角聲,陡然撕裂了村莊原本尚算寧靜的夜空!
那聲音穿透了精美的木質牆壁,蓋過了廳內強裝的絲竹管弦與笑語,如同死神的號角,直接在每個人的耳膜深處炸響!
張波手中的酒杯“啪”地一聲脫手墜地,酒液和碎片飛濺!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隻剩下死人般的灰白,瞳孔因巨大的恐懼而急劇收縮。
“來了……果然來了……”預言係法師的直覺帶來的冰冷戰栗瞬間淹沒了他。
這聲音,就是號角吹響,發起總攻的聲音!
楊堤和張鬆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凍結!
然而,還未等這聲號角的餘音消散在驚愕的空氣中……
“敵襲!!!”
“敵人!有敵人!!”
“啊——!”
“馬蹄聲!騎兵!很多騎兵!”
“頂住!放箭!攔住他們!”
“城牆被衝垮了!!!”
撕心裂肺的呼喊、絕望的慘叫、刀兵碰撞的刺耳銳響、以及那由遠及近、如同悶雷滾動又似潮水奔湧般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恐怖的——
萬馬奔騰的馬蹄聲,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砸破了宴會廳勉強維持的最後一絲虛假平靜!
這已經不是外界的騷動,而是整個綠葉集團這處看似安寧祥和的木精靈村落在燃燒,在流血,在被戰火與鐵蹄無情踐踏!
整個宴會廳,仿佛被瞬間投入了極寒冰窟!
絲竹聲戛然而止,樂師手中的琴弦繃斷!
木精靈舞者優美的動作凝固在驚恐的姿勢上,薄紗衣袂無力垂落!
藍星侍女們驚叫著抱頭蹲下。
方才還在客套的談判專家們,個個麵無人色,呆若木雞。
死寂。
比庫吉特護衛離場時更冰冷、更絕望的死寂籠罩了一切。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孫智儒等人難以置信的驚恐目光,都下意識地轉向了張波!
楊堤眼中所有的憤怒、猜忌,在這一刻徹底化為滔天的殺意和一種被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暴怒!
他猛地站起身,力量之大帶倒了身前的長桌,珍貴的器皿菜肴劈裡啪啦摔了一地。
“張波!!!”
楊堤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每一個字都帶著冰渣:“你這吃裡扒外、背主求榮的——叛徒!這就是你們談判的誠意?!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信任’?!”
他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刀鋒在魔法燈下閃爍著慘厲的光,直指臉色慘白、渾身篩糠般抖動的張波。
所有的偽裝都被撕得粉碎!
一切的懷疑都被殘酷的現實所證實!
在楊堤和張鬆的心中,這場突如其來的致命襲擊,就是張波這個“內鬼”發出的信號!
是他將庫吉特護衛“支走”後,迎接來的致命一擊!
德赫瑞姆的“反水”與偷襲,開始了!
而他們,正坐在宴會廳裡,因為張波的表演,幾乎丟掉了最後的警戒和反應時間!
在夜幕降臨的死靈規則的掩護下,冰冷的殺戮之夜。
竟然就降臨在了他的綠葉集團,他的木精靈村莊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