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很多人都以為孩子有病,跟有些孩子總說有個隱形朋友與自己玩兒的妄想症差不多,但易風卻是唯一一個王巧兒說了就信的人。
王巧兒感覺一下子就找到了值得信賴的摯愛親朋,這種感覺某種程度上比他過世的父母更覺親近。
於是,此刻易風在前,王巧兒就像一條小尾巴一樣緊隨其後,兩匹馬從六郎墳出來,一隻麻雀在遠處藍天上盤旋,而另外一隻則飛在馬前麵帶路。
同樣一身藍黑衣服的王巧兒,緊追著易風的馬,時不時整一整自己的新衣服,摸一把身上背著的自動步槍,一陣沒來由的興奮。
隻不過此刻他馬屁股上麵搭著兩把鐵鏟,這是易風交代他專程去陵墓工具室裡拿的。
“王巧兒,可以了。”
易風一拉馬韁繩,停了下來,王巧兒也從馬上蹦下來,這幾日大家都沒乾彆的,全跟著易風學騎馬,像王巧兒這些身輕體健的年輕人學起來更是速度飛快,更主要可能因為王巧兒,馬兒們都比較配合。
此地已經足足跑出了3、4公裡,站在小山坡上,甚至都能隱約看到北地荒原的行屍正遠遠的四處遊蕩。
“局長,我們來這兒乾嘛?”王巧兒有些不解,那隻麻雀已經乖乖停在王巧兒肩膀上梳理羽毛。
遠處的不死生物,視乎對大自然的生靈們有著莫名的抵觸和反感,當然這種情緒是相互的,小麻雀眼珠子亂轉,卻一點也不敢吱聲。
“勘界!”易風走過來,把王巧兒馬上的兩把鐵鏟取了下來。
“拿著,每隔20米,挖一個坑,至少30厘米深,然後把這東西埋在坑裡。”易風抬手指了指遠處山丘走向,劃了一條線,隨後就從自己馬背上取下一個口袋。
王巧兒探頭一看,袋子裡裝了半口袋雙頭怪的利爪。
“媽呀,怎麼還有這麼多?”王巧兒崇拜的目光盯著易風。
易風先前已經提供了四十多根利爪,全做了血狼旗的旗杆槍尖,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些庫存。
“彆囉嗦,趕緊的,不然要天黑了。”
易風看看太陽,拍了一下王巧兒的膀子,自己先舉起鏟子,挖了起來。
雙頭怪庫存這事兒跟王巧兒有點說不明白。
有一段時間易風為了弄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尤其為了摸索下疑似綠火炭鑽到自己腦中後自己除了能感應人類、驅散行屍外還有什麼用途,易風在荒郊野外搞了很多次實驗。
結果卻成了雙頭怪專項誘殺行動,至於過程中意外遇到董驃一夥則是對方純粹自己找死撞上來的。
至於前因後果,易風也是後麵偶爾聽人說起北嶺城的往事,才知道個大概。
這事兒還要從之前易風剛出北嶺城,董驃小隊三輛摩托車四個人不懷好意,被易風喊著“急急如律令”送進行屍群後說起。
當時莫名其妙死了弟兄的董驃小隊進了北嶺城。
董驃憋著一肚子火,等交接完了差事,安頓好了兄弟,這才開始四處打聽那個郵差的來路。得到的信息讓他既放心又憤怒——一個沒有根基、獨來獨往的“光棍漢”。
有人“好心”人指點:“喏,當鋪角落裡,那小子弄了個郵局,擺了個郵筒,算是他的據點。”
董驃帶著閒下來的手下氣勢洶洶地趕到當鋪。果然,當鋪外麵有就指示牌,在裡麵一個角落,孤零零放著一個老式的巨大郵筒。
董驃手下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覺得被那麼個寒酸家夥折了麵子,抬腳就想把那郵筒踹翻。
“乾啥,裡麵有我們投遞的信”
一個溫和聲音響起,正是前來當鋪交易物資的寧采臣。
寧采臣一夥進城晚,但來當鋪卻是先到的,弄明白了大郵筒的來曆,知情識趣的寧采臣和幾個弟兄真就跟鄒老頭邊嘮嗑邊買了紙和信封,寫了幾封信投了進去。
眼瞅著董驃,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闖進來,進來就鎖定了大郵筒,寧采臣的手下都是見過易風這個郵差的,也就猜到了大概。
一個剛寫了封信投進去的年輕人忍不住道:“董老板大氣,不過丟了幾輛摩托車,何必這麼大火氣。”年輕人鬼心思多,也就是在當鋪裡才敢多說話。
這話如同火上澆油!董驃以為寧采臣他們是在暗指他們莫名其妙被郵差算計的事,羞憤交加,不管不顧,猛地一腳狠狠踹在郵筒上!
“哐當!”郵筒應聲而倒。
就在郵筒倒地的瞬間,櫃台後,一直眯著眼仿佛在打盹的當鋪老板鄒老頭,將手中的紫砂茶壺往桌上重重一放!
“磕噠”一聲脆響,如同某種信號。
霎時間,當鋪內外陰影處,猛地閃出八條身影!他們清一色穿著深灰色勁裝,動作迅捷如豹,眼神冰冷如鐵,手中持著的不是槍械,而是帶著倒鉤的鐵尺和包鋼的短棍,瞬間就將董驃及其手下圍在中央。
劉二虎高大的身形如同一片烏雲籠罩過來:
“壞了規矩,就得受罰。把東西給我原樣扶起來,磕頭認錯。再賠五十發步槍彈。”
董驃還想硬氣,但一名灰衣衛隊成員手中鐵尺快如閃電地在他膝彎一點,他慘叫一聲,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手下們更是被迅速製服,毫無反抗之力。
“當鋪,講究和氣生財,磕頭就免了吧!”鄒老頭眼皮都沒抬,聲音平淡。
在眾目睽睽之下,董驃被迫親手扶起郵筒,屈辱地低著頭,賠了彈藥。
出了當鋪,董驃積壓的怒火徹底爆發,與同樣出來的寧采臣一夥人發生了激烈的肢體衝突。聞訊趕來的北嶺守衛迅速圈住現場,雙方都不敢動槍,隻能用拳腳互毆,最終以雙方鼻青臉腫、各自散去收場。但這份屈辱,被董驃完完整整地記在了那個素未謀麵、卻讓他接連倒黴的郵差——呂布頭上。
因此,行車記錄儀上易風的圖片才會出現在齊三手機上。
當然,那時的易風對此一無所知,他正在荒原中拿個小鏡子,測試自己眼中那奇異紅綠光芒閃爍時的不同功用。
易風一會兒眼冒紅光,一會兒眼冒綠光,紅綠光來回折騰,周圍普通行屍、灰皮猴子嚇得四散奔逃,疑似灰皮猴子變異版的雙頭怪顯然更有政治覺悟和責任感。
易風事後總結分析,可能是這些雙頭怪錯把自己搞出的紅綠光切換當成了敵我雙方在拚死搏殺。
於是它們就很有覺悟、奮不顧身的增援來了。
所以,易風眼中冒紅光,雙頭怪就湊過來跟易風一起四處尋找突然消失的敵人,等易風瞬間切換綠光,對身邊的雙頭怪瞬間壓製,雙頭怪即便兩個頭也理解不了來自身邊自己人的背刺。
結果,不講武德的易風收集雙頭怪的爪子一搞一麻袋。
這日,他按照船村人提供的流動坐標前去送信。途中,感知察覺到一隊人類正與一隊變異體糾纏在一起,雙方移動速度都很快,顯然是一支行進中車隊正被襲擾。
易風沒打算衝進去,但遠遠地幫個小忙還是可以的。
於是,眼中先是紅光,然後綠光猛地閃爍。
普通行屍和灰皮猴子頓時四散奔逃,而正在肆意殺戮的兩隻雙頭怪愣了一下,互相嘶吼著脫離車隊,直奔易風方位而來。
那隊被解圍的人類,正是倒黴透頂的董驃一夥!此刻他們即便乘車也已經減員一半,眼瞅著麵前的敵人突然撤退,驚魂未定之際竟生出了其他念頭。
兩頭雙頭怪正發瘋般衝向某個方向。
“有寶貝?還是有便宜占?撿具怪物屍體運回去也值了。”貪婪壓過了理智,董驃這一趟損兵折將,眼瞅著那個方向上隻有兩頭雙頭怪,兩發火箭彈換兩頭怪物,也能回本兒。
“跟上去!撿漏也好,報仇也罷,不能白來!”
他們悄悄尾隨,爬上一處高坡,居高臨下地看到了令他們餘生難忘的一幕:
下方廢棄車場中,那個讓他們丟人現眼的郵差,正與兩隻雙頭怪進行著如同舞蹈般的致命搏殺!郵差的身形快得帶出殘影,大錘與匕首配合無間,竟隱隱壓製住了那兩隻恐怖的怪物。
他們不會想到,易風並沒有完全釋放自己對雙頭怪的特殊壓製,隻是略微影響。
易風如今側重不是自己如何乾掉雙頭怪,而是測試評估如果換作普通人對付雙頭怪,如何保護自己,有效殺敵。即便如此也看的董驃等人目馳神眩。
“是他!!”董驃眼中瞬間布滿血絲,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媽的!趁他病,要他命!連他帶怪物,一起給老子轟成渣!”
他獰笑著,下令手下扛起了僅有的兩具火箭筒。
“咻——咻——”
兩發火箭彈拖著尾焰,呼嘯著射向戰場中心!
“轟!轟!”
劇烈的爆炸將廢棄車輛掀翻,煙塵彌漫。
易風知道這群人在移動接近,在火箭彈襲來的瞬間已察覺並提前規避,迅速躲到一輛厚重的廢棄卡車後麵。
爆炸的衝擊波讓他氣血翻湧,但他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無差彆攻擊!而且是將他置於死地的狠手!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電光火石間,他做出了決斷,眉頭緊皺,眼中綠光消失、紅光大作,身子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雙頭怪畢竟都是兩個頭四隻眼,易風瞬間躲閃,兩隻雙頭怪也跟著移動,雖說沒完全躲開受了些傷,模樣挺淒慘,好在本身皮糙肉厚,又因為廢棄車場的環境因素,傷了脖子斷了胳膊卻並未致命。
戰場形勢瞬間逆轉!
受傷雙頭怪,發現敵人氣息消失了,反而是類似黑袍人的信號出現在旁邊。
它們條件反射般的執行了培養行為準則保護特定信號源,憤怒吼叫著、不顧一切地衝向火箭彈射來的方向——董驃等人所在的高坡!
而稍遠處,那些原本感應到易風敵意和對天敵的恐怖而四散的普通行屍和大量灰皮猴子,瞬間失去了壓製,又感應到這邊強烈的類似黑袍人信息和雙頭怪的召喚,幾隻灰皮猴子們如同牧羊犬驅趕著行屍從四麵八方漫山遍野地重新圍攏過來!其他灰皮猴子則四肢著地,如同急匆匆跑回巢穴捍衛蟻後的兵蟻一樣瘋狂趕路。
“怎麼回事?!它們怎麼衝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