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見琢磨著銀絲炭的事情,隻覺得處處都透露著蹊蹺。
但好像都和左岸有關係。
暫且按下吧,現在要做的,應該是查探清楚左岸的跟腳。
於是他主動出發,朝著鄒束的方向走去。
一來就在養傷,現在他能商量這種事的,還真就隻有鄒束了。
他知道鄒束的據點,之前也去過,現在傷勢也好的差不多,除了不能高強度戰鬥之外,幾乎不怎麼影響行動,因此一溜小跑就朝著鄒束的據點去了。
鄒束負責的據點,也就是之前那個洞穴,那個地方如今被鄒束嚴格管控了起來,做好了更大程度的防護。
所以,高見剛到,就被發現了。
士兵們也習慣了這位牙將和自家校尉的關係,看見高見過來,就喊道:“高將軍!”
“我來找鄒校尉,勞煩各位通報一下!”
“不勞煩,不勞煩!”幾個小兵分出一個人來,離開崗哨,前去通報了。
哪怕是高見,這裡的崗哨也不會輕易放行,這是規矩。
上次左家巫覡過來,可是犯了大忌諱,所以才會選擇放過高見。
不過,高見沒放過他。
甚至因為這件事兒,左家都沒辦法聲張,也不可能來問罪高見,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一個五境的直係族人,左岸估計心都在滴血吧。
一想到這裡,高見心情都變好了。
不多時,鄒束走了出來,還是那樣搖著他全副身家的羊脂玉佩,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怎麼突然來找我了?走,進去說。”鄒束對高見揮了揮手。
高見跟著鄒束走了進去。
黃雲依然在附近圍繞,這些都是黃泉的微塵,是死亡的魂靈所彌散出來的毒煙。
“怎麼主動來找我?是發現了什麼嗎?”鄒束坐在營帳裡,問道。
他顯得很是放鬆,手裡端著一杯茶,熱氣騰騰的,身體舒展開來,以一種沒什麼戒備的姿勢的姿勢靠在桌子上。
“我找到了左岸的跟腳。”高見說道。
“噗哇!”茶杯猛的撒了出來,開水濺的鄒束一身都是。
高見反應迅速,往後退了二尺,隻有鄒束自己濕了一褲襠。
“你說什麼?”鄒束站起來,也不顧一身的茶水和茶葉:“你要是逗我可是要挨揍的!”
“騙你做什麼,他是鬼巫一脈。”高見說道。
鄒束一拍桌子,惱怒道:“我能不知道他是鬼巫?可他的跟腳能是這麼簡單就推測出來的?鬼巫有鬼役,有巫含陽,有大鬼主,小鬼主,零零碎碎幾十種,你說的哪種?修行的又是什麼功法?合的什麼氣?開竅順序是什麼?用的什麼性質?就鬼巫倆字也算跟腳?”
(注:鬼役,鬼役陰暗之氣,鬼差一種。
巫含陽,能見為妖,黨於鬼,倍陰合陽,故猶日食陰勝。
鬼主,烏蠻男子髽髻,女人被發,皆衣牛羊皮,大部落有大鬼主,百家則置小鬼主)
“誒,你先彆急。”高見賣了個關子,然後開始給自己倒茶。
鄒束動不動就蹦躂,高見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不過,對於對方很清楚的說出來了一堆修行路數,高見倒是不驚訝。
鄒束作為鎮魔司校尉,斬妖除怪之類的事情也沒少做,而除魔衛平時要對付的也不止是妖鬼之流。
“除魔衛”這個稱號就已經表明了,他們要對付的是‘魔’,是泛指一切對人族有害的東西,妖可以是魔,鬼可以是魔,人……也可以是魔。
所以,除魔衛對於各種邪修的修行手段都有所了解,甚至還會專門培訓,自然對這些東西也比較清楚。
不過,在滄州,鎮魔司的其中一衛,黃泉衛,都已經在事實上被廢除了,這都是因為左家的傾軋,古戰場的牽製,導致了鎮魔司在滄州的這些方麵的職能幾乎癱瘓,從而無法遏製血祭的蔓延。
而水家和其他世家,在這背後恐怕也有推波助瀾。
正如最開始高見所推測的一樣。(詳情見第四十五章)
整個滄州的世家集團,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
利用左家的陰謀,讓左家幫自己壓製鎮魔司,同時再用左家露出來的弱點,用來製衡左家和其他世家,關鍵時刻在高見整出事情之後,又將左家逼到現在這個地步。
雖然高見一直在和左家作鬥爭,可是對於一直老神在在穩在背後的水家,高見其實心中也全是忌憚。
對方的手段,比左家更加高明。
而另一邊,鄒束看著高見慢慢倒茶。
他上去就是一腳!
裝個屁啊你!
高見又往後退了一步,躲開這一下,然後忙不迭的伸手進去,想從芥子袋中掏出那兩塊炭。
芥子袋是個袋子,所以裡麵的東西並不是什麼一反轉就能憑空出現在手心,而是需要你自己伸手進去摸索,因此,芥子袋太大了也不好用,裡麵的東西很有可能關鍵時刻你摸不出來。
據說很多的這種須彌納芥子的手段,都不會放在芥子袋身上,而是用在一些類似百寶囊的東西上麵。
高見的手在芥子袋裡摸索,不能再裝了。
估摸著再裝下去,鄒束就得動真格的了,鄒束再怎麼說也是四境,要是自己被他摁在地上打,麵子上也過不去。
很快,他就將東西拿了出來。
鄒束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了高見的手裡:“銀子?炭?不對,好香的味道啊,這是什麼?”
“就是炭,不過是用特殊方法製備的銀絲炭,你應該聽過吧。”高見說道。
鄒束不是什麼出身富貴的大戶人家,小時候肯定是用炭取暖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