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見躍起,長刀高舉,刀鋒上凝聚出一道璀璨的刀芒,仿佛要將整個天空撕裂。
隨著一聲低喝,長刀猛然斬下,刀芒如銀河傾瀉,龍雷爆發。
地脈,再度爆發。
“火山?!”夕獸發出了驚呼!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一座地底火山?
為什麼呢?
高見也不知道。
這可不是他提前安排的,隻能說是巧合。
但,既然周圍的地形是這樣,那不利用起來就太蠢了吧?
這是一顆,超級超級巨大的炮仗。
而關於夕獸,有一件小小的隱秘故事。
夕獸害怕巨大的聲響,害怕紅色。
所以,在整個神朝,大部分地方的‘除夕’,都會選擇放鞭炮,這實際上是‘祭祀’的一部分。
夕獸所噴吐的綠色,是紅色本身就是對立的。
夕獸帶來的那種沉默的寂靜,也會被巨大的聲響所影響。
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有所表現。
此時此刻——
地火,熔岩,紅的像是血一樣,流淌在滾燙的實體火焰當中。
閃著亮紅色光芒的扭曲回路,似乎都流動著毀滅性的暴力和來自地底的生命力,火焰中不斷翻滾著模糊到極點的各種形狀,似乎容納萬物。
舞動的烈焰似乎彰顯了生命的毀滅。
這般力量,以輝煌和暴烈的的形式衝進了夕獸的獨眼之中!
夕獸好像受到了某種強硬的壓迫,身上的災氣彌散,變的更加虛幻……
地底火山的完全噴發!活躍的天地,是如此的恐怖,圍觀的人都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毀滅,無論靈魂還是肉體,似乎在目睹這天地偉力的瞬間,便已經死了!
那些普通的神祇,組成夕獸的一部分,更是直接呆住了,脈動和翻滾的火柱已經徹底充斥了他們的內心,讓他們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高見剛剛落到地下的時候,就曾經‘畏懼’過。
就連高見都被嚇住了。
因為,活著的天地,好可怕啊。
現在這片區域,甚至都不能說是‘活著’,這應該隻是一具僵屍,被熱水澆了,導致稍稍有了點溫度,凝固的死血稍稍流動了一點而已。
但就是這樣,卻讓人不禁想起了曾經天地活著的時候,那到底該是何等壯觀的場景?
輕而易舉的造成了板塊位移,山嶽隆起或者消失,無窮無儘的能量在地底翻騰,搬運著整片大陸,支撐著所有海洋……
而現在,這顆大炮仗,就是這具屍體上剩餘的一點點溫暖。
這點溫暖,估計還是神朝以天壇推動天地運行,這才保留到現在的。
但不管怎麼說,哪怕就是這樣,天地的餘威,也足夠駭人了。
這個大炮仗,轟然一聲炸裂。
鮮紅,震撼,就像是除夕日那一天所放的鞭炮一樣。
夕獸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猛然抬頭,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道毫無溫度的災氣,似乎是想要給自己創造逃生的機會。
災氣與地氣相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氣浪席卷四周,地麵被震得龜裂。
高見的身形被氣浪掀飛,但他很快穩住身形,鏽刀再次舉起。
他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眼神依舊堅定如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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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州社所在。
江山社稷的‘社’,就在這個地方。
這裡是祭祀的重點,是一州祭祀的核心,也是左家的大本營。
而現在,滄州的大人物們,都來了。
水家老祖宗,滄州現任知府。
各個世家的領頭人,最次也是家主級彆的。
各個衙門掌印級彆的大人物,比如鎮魔司司馬。
再有各家仙門的長老,除了真靜道宮沒有派人來,其他各家仙門多多少少都是派人過來旁聽的,畢竟事關重大。
還有一些實在來不了的,比如左家的老祖宗左浪,他在閉死關,衝擊兩關大宗師,對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
在這裡的是左家的兩位掌舵,左青和左岸兩人共同出麵。
總而言之,整個滄州,有頭有臉的勢力,基本上都到了。
因為,太學選拔出事了。
就在三天之前,太學選拔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似乎是由於參賽的諸多公子過度抽取黃泉,抽取地脈,導致了二者的噴發,進而引動了一座地底火山的複蘇,造成了古戰場方圓六百裡的地麵塌陷。
整個考場都陷進去了,在主考官和在場其他人的救援之下,沒有讓事態進一步發展。
當時,主考官,也就是那個渾身傷疤的女人,一拳將暴走的地脈打斷,製止了火山的繼續噴發。
這是一位八境武者,其殺力恐怖如斯。
但,參賽者們還是有了死傷。
大部分都是傷,但左家三位公子,以及鎮魔司舉薦的青年才俊高見,這四人正好處在噴發的火山口上。
左家三位公子當場暴斃。
高見重傷,昏迷至今,仍未蘇醒。
此時,在這裡,那位主考官依然一臉淡然,說道:“我已稟報陽京,監天司已經啟用靈台,由監天司的司正親自觀測天象,以測度滄州這次的事情。”
其他眾人紛紛點頭。
此事的調查,由監天司司正親自出手,那自然是毋庸多疑,整個滄州都沒有人……不對,整個神朝都少有在‘觀天象’這件事兒能和對方掰手腕的人。
“既有司正親自出手,那真相定然水落石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時候,卻見王家家主如此說道。
主考官則淡淡說道:“司正的意見是,純粹是意外,從天地之氣的動向來看,當時的確出現了大規模的天地動亂,是黃泉翻滾的特征,抽取黃泉導致了整體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