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剛剛被八珍食樓衝熱的腦子冷靜了下來,王隆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顯然不對勁!
自己待在這裡,可能會死!
所以,他正在尋找機會悄然離去。
丹砂則在旁邊不滿意的敲著桌子:“我這隻是淡妝,淡妝,怎麼說的我好像塗的很嚴重一樣!我隻是稍微做了點鱗片拋光而已!”
“嗯嗯嗯,挺好看的。”高見點了點頭,敷衍之色溢於言表,實際上,他還在看外麵的情況,關於這場風雪。
丹砂滿臉都是不滿意,主動站起身來,走到了高見麵前:“高見?”
“啊,怎麼了?”高見把目光收了回來。
丹砂指了指自己的臉:“雪比我好看?”
高見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
然後他扭頭看向王隆。
我超,沒人!
剛剛那個凳子已經空了!
王隆這個B已經跑掉了,隻能看見背影,媽的一個一境武者,怎麼翻牆速度這麼快!?
高見隻能乾笑兩聲:“所以,丹砂,你突然過來是要做什麼?”
“沒什麼啊,我就是想看看你在做什麼,隻是現在有點不高興,怎麼我一來你就是這副模樣?不高興我來?”丹砂表情不太舒服。
倒不是因為彆的,主要她興衝衝的過來,就撞見高見這幅愛答不理的模樣,有一種,自己費心打扮,專程趕過來被無視了的感覺。
討厭!
“沒什麼,隻是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而已,對了,你專程來找我,應該是想來左家墳頭踩兩腳吧?”高見馬上轉移了話題。
“是啊是啊,不過想著在那之前,先請你吃頓飯嘛,結果你這個表情,怎麼,很不高興我過來嗎?”丹砂手指頭繞著頭發,不高興的說道。
“沒有,隻是我也想帶你去看看左家的墳頭。”
“好啊,那吃完飯就去吧!我來城裡一直都聽說這家的東西最好吃,我還是挺喜歡吃好吃,來嘗嘗吧!”丹砂完全無視了跑路的王隆,興衝衝的又坐了回去。
高見算是發現了。
眼前的丹砂,雖然說是真龍,而且很厲害,但看這情況……
真就是小孩子啊。
她活了幾百年,真就活到狗身上去了嗎?
帶著這種疑問,高見看著丹砂坐在椅子上,擺著小腿,手裡拿著筷子,興衝衝的等待著侍者們上菜。
但見那雕花桌上,早鋪就一色天青的桌帷,四角墜著鵝黃流蘇,壓住了桌布,不讓其四處擺蕩。
忽聽得珠簾響動,三四個身強體壯的力士,抬著個紫銅炭爐進來,爐上架著口大紫銅鍋子。揭開蓋子時,但見卻是整隻塞外黃羊,外裹來自草原王庭的葡萄葉,內填西域紅棗,羊腿烤得焦黃酥脆,那幾個力士又開始分拆,拿著小刀分割,刀鋒過處,脂香裹著果香直往人鼻尖裡鑽,配著吃的麵餅薄如蟬翼,透著麥芽甜香。
接著又端來一道湯,乳白濃湯裡浮著幾段碧玉似的蓴菜,湯麵上綴著胭脂色的火腿薄片,恰似雪地裡落了幾瓣紅梅,用的是太湖銀魚與蓴菜,用文火煨了三十二個時辰,那香氣竟把簷下掛著的幾隻冬日麻雀都引得撲棱翅膀。
正說笑間,大廚房又送上一道冰糖燉的燕窩,卻拿陳年花雕煨透了,燕窩絲兒浸得琥珀色,盛在牡丹碗裡,旁邊配著幾個小菜。
這邊又端來一個大盤子,原是一隻火腿挖空了,填入了米飯。那米粒吸足了火腿精髓,油亮如琥珀,間或嵌著青豆、蓮子、鬆仁,倒似撒了碎玉金珠,頂上蓋著片薄金箔,不為彆的,隻是好看。
一道又一道的菜順序送過來,青瓷盤上鋪著新鮮荷葉,托著四隻水晶蝦餃。那餃皮用藕粉揉製,透出裡頭粉紅蝦仁,恰似美人醉臥芍藥裀。邊上配著一盞芙蓉露,原是荷花蕊上集的晨露,摻了荔枝蜜,盛在羊脂玉杯裡,清甜中帶著荷香。
一個是糟鵝掌拌嫩芽芹,胭脂鵝脯切作梅花,玫瑰鹵子醃的鵪鶉蛋,盛著清水煮的白菜心,隻加了幾粒海鹽。偏這白菜是拿雞湯澆灌長大的,清甜中自有百般滋味。
整塊冰雕的蓬萊仙山,山中嵌著各色鮮果,荔枝去核填了乳酪,龍眼剝殼裹著蜜汁,更有西域來的蜜瓜雕成小球,凍成水晶珠子。
這各色那冰雕遇著此刻小院暖閣的熱氣,漸漸化出水霧,倒真有些縹緲的意境。
還有一碟子翡翠羽衣餃——那餃皮竟用菠菜汁染的,薄得透出裡頭蟹黃餡兒,活脫脫十二隻碧玉元寶。
“不是,這有點太多了吧?”高見看著這些東西,皺了皺眉。
單那一條羊就有一百多斤,夠十個人吃了,更彆提其他有的沒的的菜肴。
“不多啊,隨便吃點嘛。”丹砂伸手把那整條火腿拿起來,放在自己麵前,嗷嗚一小口咬下去。
和那條腿比起來,丹砂的嘴巴實在太小了。
所以高見隻覺得有些好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丹砂就這麼一小口,一小口的,以極快的速度炫完了整條火腿。
這時候,高見才突然想起來……
眼前這隻……是龍啊。
行吧。
於是高見也伸出筷子,隨便夾了一點吃。
八珍食樓的東西當然是很好吃的,而且品階也不低,裡麵的肉,根本就沒有普通動物的,打底也是已經成精的東西,菜葉子也都是靈材水平的。
所以高見吃了大概四五斤的東西就飽了。
而看著還在吃,甚至還準備加菜的丹砂,高見突然說道:“按你這麼個吃法,左家都要被你吃複活了。”
“啊?被我吃複活了?”丹砂連忙停下:“那我不吃了,不過為什麼?”
“彆吃了,一會你就知道了,我帶你去左家的墳。”高見說道
“說要帶我去左家的墳,去的方向是外城,這個地方的墳不都是亂葬崗這種的嗎?”丹砂起身,好奇的跟著高見,她看起來對滄州的方向似乎了如指掌。
“這裡,才是真正的左家的墳。”高見隨口說道:“彆的地方,隻能說埋了左家的死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