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申,這位蠻荒族長,用自己最決絕、最慘烈的方式,踐行了他的承諾。他以自身為祭品,結合了失控的鬼王,強行帶走了金家和幽明地三位九境的頂級戰力!
戰場的天平,因為這玉石俱焚的終極一擊,被徹底砸碎!金大福一方的高端戰力,瞬間折損大半!
剩下的金家戰力,都是八境!隻剩下金大福是九境了!
那麼,戰鬥已經結束了——
金大福被那恐怖的衝擊波狠狠掀飛,撞碎了大半段殘存的城牆才勉強止住身形。他單膝跪在廢墟之中,暗金色的氣血火焰劇烈搖曳,如同風中殘燭,體表布滿了深可見骨的裂痕,熔岩般的血液不斷滲出。他死死盯著那巨大的深坑,眼中充滿了無邊的暴怒、難以置信的悲慟,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
三位九境!金家最核心、最頂尖的戰力,連同那不可一世的黃呈石,竟被麒麟申以如此慘烈的方式,一鍋端了!他燃燒氣血熔爐換來的力量,此刻在巨大的損失和傷勢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覃隆的身影出現在高見附近,氣息微亂,衣袍破碎,顯然也受到了衝擊波的波及,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
覃隆,九境巔峰劍修,雖有小傷,戰力猶存!
高見,那個披著六境外衣、實則是兩關大宗師的怪物!
殘餘的守軍將領、術士、以及那些如同受傷孤狼般、眼神血紅充滿複仇火焰的麒麟部戰士!
力量的天平,已經不再是傾斜,而是徹底崩塌!
金大福的心,沉入了無底深淵。一股冰冷的絕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他。他知道,敗了!一敗塗地!不僅邊關未破,己方最核心的力量更是損失殆儘!金家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幽明地的聯盟也必然破裂!
“金大福!”覃隆的聲音如同寒鐵摩擦,帶著冰冷的殺意,“還要負隅頑抗嗎?”
殘餘的金家八境高手們,臉上血色儘褪,不由自主地後退,目光在金大福和覃隆、高見之間遊移,充滿了恐懼。他們已經失去了戰意。
金大福此刻已經完全看不出大腹便便的樣子,精悍的肉身甚至讓人有點認不出他,從死胖子變成了俊朗威嚴的中年壯漢。
可惜,現在他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與不甘。他死死盯著高見,嘶聲道:“高見……好!好一個高見!好深的心機!好狠的手段!原來你才是這一切的幕後推手!你藏得好深!”
高見沒有回答。他臉上的漠然如同亙古不化的寒冰。他隻是平靜地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了那片巨大深坑的邊緣,低頭看著那翻湧的岩漿與汙穢,仿佛在憑吊,又仿佛在確認。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緩緩抬起了右手。
不是並指,而是伸向了腰間。
那裡,一直懸著一柄毫不起眼的刀。刀鞘陳舊,布滿斑駁的暗紅色鏽跡,仿佛在潮濕角落裡存放了百年無人問津,甚至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靈氣或殺意,普通得如同樵夫砍柴的工具。
高見的手,輕輕搭在了那布滿鏽跡的刀柄之上,刀鋒,二尺三!
高見亮出鏽刀,一刀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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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後。
夕陽如血,將破碎的邊關染上一層淒豔的紅。硝煙尚未完全散去,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和焦糊氣味,在廢墟上空盤旋。
戰場正在被打掃,但這打掃顯得異常沉重和緩慢。幸存的守軍和麒麟部戰士,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有無儘的疲憊和深沉的悲痛。他們默默地收斂著同袍的屍骸,辨認著破碎的肢體,將一具具殘缺的軀體小心地抬走。哭聲在壓抑的沉默中斷斷續續地響起,很快又被強行壓下。
巨大的爆炸坑洞如同大地的傷疤,觸目驚心。坑邊,覃隆負手而立,眉頭緊鎖,看著深坑中尚未冷卻的暗紅岩漿和灰黑物質,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在最高處,那僅存半截的烽火台廢墟上。
高見靜靜地站著,殘陽的餘暉勾勒出他瘦削而挺拔的身影。他依舊穿著那身沾了些許塵土和血點的衣袍,氣息重新收斂,變得平和而普通,仿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
但此刻,沒有任何人敢再小覷他分毫。
他的右手,依舊隨意地搭在腰間那柄布滿暗紅色鏽跡的刀柄之上。
殘破的邊關大旗,在他腳下不遠處斜插著,在帶著血腥氣的晚風中,獵獵作響。
就在這個時候,楊淩出現在了高見的麵前。
“所以……一切都按照你想的發生了,高大人,現在……涼州政治勢力,要有你一份了,麒麟申已死,麒麟部剩餘戰力無處可去,隻能在邊關聽你的,而我……也一樣。”
“還有,你的修為……到底是怎麼回事?”楊淩目光猶疑的看著高見。
“哈哈,嚇人的而已,是另一位兩關大宗師借我之身出手而已,隻是具體是什麼,我卻不能告訴你了。”高見哈哈大笑,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隻是彆人都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