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除了審稿,還有彆的任務——他打算跟寧春宴開口,找她要點錢。
跟左子良和葉瀾商量了一兩個奇謀妙計,算下來,最大的問題還是缺錢。缺很多錢。
他在寧春宴那裡還投了80萬,雜誌社最近有起色,他打算開口找她抽回來一點。
上午寧春宴走得匆忙,他沒來得及開口,快到中午時,寧春宴回來了。臉上愁雲密布,憂心忡忡。
王子虛還沒來得及開口談自己的事兒,寧春宴先開口抱怨了:
“印刷廠那邊簡直不當人啊,價格一點都不跟我們降,還得收倉庫費,這不是抽我們的血嗎?”
刁怡雯先揚起頭,問道:“怎麼啦?”
“唉,還不是錢的事兒?”
寧春宴坐下,脫下高跟鞋,把腳尖部分的絲襪理了一下。屋裡就王子虛和刁怡雯倆,她也沒把他們當外人。
王子虛清了清嗓子,決定先以彆的事開口:“陳青蘿請假了。”
“是嗎?”陳青蘿常年請假,寧春宴早就習慣了,“誒,你們那天聊得怎麼樣?”
“還好,還好。”王子虛說完,感覺這樣講有點違心了,說,“我和她一起去石同河家了。”
一聽這話,寧春宴的腳從椅子上一腳踩空:“什麼?”
刁怡雯也湊了過來。
“我們跟石同河聊了點作品的事兒,談得不是很愉快。”
王子虛說得語焉不詳,寧春宴卻心有靈犀,顧忌被刁怡雯聽到什麼,也模糊地說:
“行吧,畢竟人家是前輩,看不上我們這些後輩也是正常。不過話說回來,至少這說明你跟青蘿和好了。對了,她怎麼又請假?”
王子虛說:“她說她找到靈感了,需要馬上回家寫出來。”
寧春宴一愣,說:“啊,那你不早點跟我說?”
“你早點不是在忙嗎?”
“她一說這種話,那回家肯定是進入瘋魔狀態了,指不定現在早飯都沒吃呢。要是不管她,她能餓暈在家裡。”
王子虛一愣,馬上說:“她家在哪裡?我給她帶點飯去吧。”
“就不用你出馬了,我去就行哈。”寧春宴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在不知道陳青蘿寫作習性的人眼裡,她笑容很奇怪。
寧春宴接著又說道:“自從小王子那期爆火之後,咱們最近幾期,銷量都不是很好。”
王子虛點頭:“正常。很多人都隻是看個新鮮。買完一期,下一期不一定會買。”
“是啊,我被小王子的流量衝昏頭腦了,有點過高估計現在的紙媒市場了。”寧春宴說,“小王子那一期賣到脫銷,不停加印,結果後兩期,銷量腰斬,最近這一期,更是腰斬的腰斬。”
王子虛道:“虧錢了嗎?”
寧春宴表情有點苦:“虧錢倒還好,關鍵印刷廠態度又不肯讓步,我們印量減少的話,收費又低不了多少,印多了賣不出去,又得積壓到倉庫裡,還得交倉庫費。”
王子虛小心翼翼地問:“那現在資金上沒出問題吧?”
“勉強收支平衡——收支平衡的意思是,資金用完的情況下收支平衡,如果下一期還虧,那就要貼錢了。”
刁怡雯問:“小春姐,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才能改變這個局麵呢?”
“多約稿,多弄好稿子。”寧春宴揮手道,“我們不能隻有一個小王子。我們要培養更多撐得起台麵的新人,最好還能利用現在殘存的影響力,約幾個名氣大的作家的稿子。”
說完,她一愣,不禁悲從中來:“本來辦這個雜誌社,就是為了改變隻找名人約稿的現狀,結果我們現在也要被迫走上這條道路了!”
刁怡雯說:“沒辦法啊小春姐,現實就是這樣嘛。讀者是很現實的。你不登名人的稿子,他們是絕不會掏錢的。”
寧春宴轉向王子虛:“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來著?”
“沒什麼。”
王子虛早就熄了跟她要錢的心思。這也是個窮鬼。
“不如現在就開始,你們都去找知名作家約稿。來,我這裡有好多作家的聯係方式,你們跟他們聯係……”
刁怡雯遲疑道:“小春姐,我跟人家又不熟,約得到稿子嗎?”
“沒事兒,你跟他們聊,聊著聊著就熟了。他們不看《新賞》麵子,也會看我的麵子。”
“小春姐,我相信他們會看你的麵子。那要是他們光跟我聊,就是不給稿子呢?”
“那咱們就等死吧!”
王子虛默默走出門,看著欄杆外天空一會兒,忽然腦海裡“咯噔”一響。
接著,他馬上轉身,回到房間,對寧春宴說:
“春宴,你要不要找小王子約稿?”
房間裡沉寂下來。寧春宴美眸盯著他,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叫你主編。”
寧春宴不說話,低頭收拾東西。
“找小王子約稿吧。”王子虛再次提議道,“我們再適當宣傳一下,下一期銷量增加起來,我們的名氣也能打出去,財務狀況會好很多。”
寧春宴收拾著東西,用手上動作掩飾著自己的慌亂:“不行啊。”
“為什麼不行?”
“我們不能太、太……”遲疑半天,寧春宴壓低聲音,說,“太依賴他啊。”
她說完這話,臉上又一陣發紅。
王子虛無視掉這副小女兒情態,說道:“這不是依賴不依賴的問題,我們現在生死攸關,找他幫忙又如何呢?”
“還沒到生死攸關那麼嚇人吧?”
刁怡雯也在一旁幫腔:“是啊,就找他幫忙嘛,他肯定願意幫忙。實在不行,主編你就以身相許。”
“說啥呢?”
兩個女人又鬨騰起來。
王子虛手機響了,低頭一看,是蕭夢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