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飛揚中,格爾哈達騎著一匹高大的駿馬,傲立於騎兵的最前方。
人都有個性,這是人的天性,但一旦進入到了戰鬥中,就會被抹殺掉。
戰鬥是看不見的,但是卻是將每個人的意誌,每個人的血肉,每個人的靈魂,都凝聚在了一柄鋒利的武器上。
這才是真正的戰鬥。
哪怕他曾經見識過蠻族大軍的陣仗,但看到這一幕,依舊感到震驚。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衝擊著他的骨骼,衝擊著他的靈魂。
“給我射!”
喊殺聲中,無數箭矢從城牆上激射而出,遮天蔽日,就連太陽都被遮蔽。
一道破空聲響起。
漫天的箭矢如同一條黑色的巨龍,朝著前方洶湧而去。
“所有人!舉起盾牌!”
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的野蠻人立刻舉起了自己的盾牌,盾牌與盾牌之間沒有任何縫隙,就像是給黑色潮水披上了一層厚重的鎧甲。
箭矢如雨,擊打在盾牌上,濺起一片火花。
陣陣悶哼從隊伍中響起,哪怕是密集的盾牌,也會有空隙,失去了鎧甲的他們,根本擋不住這一箭。
一支又一支的箭矢,洞穿了他們的身軀,將他們擊倒在地,而他們身邊的人,卻沒有絲毫停頓。
他們有的還活著,但已經奄奄一息,每一具屍體都會被自己的戰友一腳一腳的踐踏,變成肉泥。
他們的眼睛都紅了。
一輪又一輪的箭矢,不斷地刺在盾牌上。
然而,他們並未停手。
格爾哈達露出了一個癲狂的微笑,眼看著黑溪城的大門就要到了。
諸葛弩的攻擊距離隻有一公裡左右,也就是說兩公裡左右,此時已經不足一公裡了。
蠻人的陣型,一旦有缺口,就會有新的蠻人補充上來,僅僅一公裡的距離,就損失了上千人。
可格爾哈達卻毫不在意,他隻需要殺到門口,就可以讓整個黑溪城化為一片煉獄。
五百米。
三百米。
一百米。
軍隊已經殺到了城牆之下,雖然關著大門,但對於蠻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隨著格爾哈達一聲令下,蠻族士兵們紛紛拿出武器,將大門劈開,然後架起了一道人形梯子。
諸葛弩調轉車頭,對準城牆上的人。
城牆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螞蟻,到處都是鮮血。
鋼鐵包裹的大門在蠻人的刀鋒下變得單薄起來,而城頭上的士卒則是順著人梯往上爬,很快就到了大半個城牆。
齊牧眼中露出一絲陰毒之色:“把這架巨弩給我砸了,扔了。”
這一公裡的路程,蠻人已經死了上千人,但是和眼前的情況相比,卻沒有絲毫的疲憊。
而下麵的軍士則是頂著箭雨朝著上方爬去,要知道這座十多米高的城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咬緊牙關,屏住了呼吸,等進城後,這黑溪城的防守力量,也不過是一堆任人宰割的小綿羊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一塊塊巨大的木頭從上方落下,將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
格爾哈達雙目赤紅,那些軍人不僅僅是軍人,還是他們的戰友,他們的死亡,齊牧一定會為他們報仇。
城頭上,隨著城門的逐漸變薄,蠻族大軍已經逼近,他轉身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出發吧。”
城中早就準備好了一輛馬車,城內的十餘名守衛,也紛紛登上了馬車,向著南城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