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然後隨手拿起一捆竹簡,仔細查看起來。
然而,當他看到竹簡上的內容時,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原來,這捆竹簡上所記載的,正是義渠城的戶冊。
秦然心中暗自嘀咕,上麵寫著這義渠城隻有一萬五千戶。
他不禁想起昨天自己入城時,城門口聚集的那些百姓,恐怕光那時的人就已經超過一萬多戶了。
儘管心中充滿了疑惑,但秦然還是強忍著笑意,一臉嚴肅地向馬由問道,“義渠城真的隻有一萬五千戶嗎?”
聽到秦然的質問,馬由顯然早有準備,他毫不緊張地回答道,
“沒錯,大人。根據秦王政二十二年的統計,義渠城確實有一萬五千戶,共計五萬人口。”
聞言,秦然心中暗笑,這些人可真是會造假。
他們在戶冊上動了手腳,還特意留下了一個很大的餘地。
畢竟,這些數據都是幾年前統計的,就算有人察覺到不對勁,也可以把責任推到時間的推移上。
比如說,現在義渠城實際上的人口可能已經達到了十萬之眾,而這多出來的五萬人,完全可以解釋為是秦王政二十二年到至尊元年這五年時間裡,新出生的人口和遷徙而來的人口。
接著秦然又翻看了幾捆關於人口的戶冊,便丟在了一旁。
秦然斷定,這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與義渠城一樣的情況。
隨即秦然又翻看了登記錢糧的冊子。
就在這時,馬由再次開口說道,“大人,今日清晨下官已按照你的指示,將收繳兵刃的皇榜張貼出去了。”
“隻是,下官這裡有一個非常棘手的情況需要向你稟報。”
“北地郡向來貧瘠,土地貧瘠,物產稀少,百姓生活困苦。因此,這些年來義渠城的府庫中並沒有多少餘糧和錢財。”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苦澀。
最後,馬由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對於上繳兵刃的賞賜,郡縣實在是拿不出來啊!,請大人恕罪!”
說罷,他低頭垂手,做出一副任由秦然處置的樣子。
然而,在馬由內心深處,卻並非如他表麵所表現的那樣。
此時他心中竊喜,心想沒有了賞賜,百姓們肯定不會心甘情願地上繳兵刃的。他倒要看看秦然會怎樣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
“府庫中竟然隻有如此之少的錢糧?”
秦然眉頭緊皺,滿臉狐疑地問道。
馬由見狀,連忙回話道,“大人,錢糧確實已經是所剩無幾了,而且其中大部分還都是各級官吏以及各個郡縣守軍的糧餉俸祿。”
聞言,秦然並未繼續追問錢糧的事情,而是話鋒一轉,提到了他來時路上的所見所聞,
“無妨,沒有錢糧還有土地,我在來時的路上注意到,有許多土地都是荒廢的。”
“而且這些土地距離義渠城並不算遠,想必郡裡應該都有登記吧?”
聽到秦然突然詢問此事,馬由心頭一震,額頭上不禁冒出一層細汗。
丈量各個郡縣荒廢土地的事情是在大秦一統六國之時就開始進行的,如果他們沒有去做,那可就是嚴重的失職。
現在,麵對秦然的質問,馬由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否則他毫不懷疑自己會立刻被秦然問罪的
隻得硬著頭皮回答道,“這...這是自然。”
“這北地郡的荒地究竟有多少頃,應該不止有十萬頃吧?”
秦然一邊翻閱著手中的卷宗,一邊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