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內侯這可真是太謙虛,羅網能有今日之功,全是托了你的福!”
趙高嘴角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
他自然聽出了秦然話語中的調侃之意,但並未動怒,反而以同樣的語氣回應道,
“若不是有您這樣的貴人相助,我羅網又豈能有如此機會去立下這些功勞?”
雖然趙高知道如果不是因為秦然假死,那麼皇帝陛下或許就不會震怒。
皇帝不生氣,他的羅網也就沒有必要傾巢出動去圍剿農家。
最後羅網也就不會與農家爆發這場震驚天下的衝突。
趙高心中暗清楚,秦然深得皇帝陛下的信任,但他趙高也絕非等閒之輩。
在這鹹陽宮之中,伴君如伴虎,他跟隨皇帝陛下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況且,如今秦然的處境其實頗為不妙。
儘管趙高心知肚明,以秦然的地位和皇帝對他的寵信,他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然而,隻要秦然稍有失勢,趙高便會很高興。
“哈哈哈,中車府令大人真是幽默風趣!”
秦然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回應著對方的話語。
他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仿佛帶著幾分輕鬆和調侃。
然而,在這看似隨意的笑聲背後,秦然心中卻對羅網與農家之間的爭鬥有著清晰的認識。
自從回到鹹陽,他便聽聞了這幾個月來羅網和農家之間激烈的衝突。
這場爭鬥圍繞著大秦南方的十幾個郡展開,雙方都毫不留情,拚儘全力想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據秦然所知,羅網在這場爭鬥中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超過八個郡的主要據點被農家襲擊,傷亡慘重,這無疑給羅網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然而,羅網也並非坐以待斃。為了報複農家的襲擊,他們迅速展開了反擊,相繼襲擊了農家的三個堂口。
這場你來我往的廝殺,讓雙方都陷入了瘋狂的狀態。他們不再顧及自身的傷亡,唯一的目標就是置對方於死地。
這場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不計後果。
隨後,趙高在前,秦然在旁,兩人並肩而行,一同朝著鹹陽宮的大殿走去。
不過秦然心中有些詫異,他原本以為政哥會在書房召見自己,卻沒想到竟然是在主殿之中。
當他們走到大殿門口時,趙高停下腳步,伸出手指向大殿內,聲音不大不小,
“皇帝陛下已經在此等候關內候多時了。”
他的話語中似乎隱藏著一些深意,故意想要大殿之中的皇帝聽到一樣。
然而,對於趙高的這番話,秦然並未過多在意。
畢竟,趙高不過是一個太監,心理陰暗一些也實屬正常。
再加上他那陰柔的性格,秦然實在難以揣測他平日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臣秦然,拜見陛下!!!”
秦然高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邁步走進了這座鹹陽宮的主殿。
隨著秦然的進入,大殿的宮門緩緩關閉,發出“吱嘎”的聲響。
這聲音在寂靜的宮殿中顯得格外突兀。
宮門緊閉後,就連趙高也被留在了外麵,無法進入大殿。
他站在原地,眼神深邃地凝視著那扇緊閉的宮門,似乎想要透過它看到殿內的情景,但卻始終未能如願。
大殿之中漆黑無比,隻有最上方擺著幾排燭火。
一身黑龍衣服的皇帝背對著秦然似乎正在看手中的竹簡。
秦然恭敬的站在下方。
皇帝端坐在高台之上,麵無表情。
隨後他的目光如鷹隼一般緊盯著下方的秦然,沉默許久之後,終於緩緩開口說道,
“寡人聽前往陽樂傳旨的太監回報,你在接旨之時竟然表現得極為大不敬。”
皇帝的聲音並不大,但卻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壓。
秦然站在下方,微微躬身,臉上毫無懼色,隻是平靜地回答道,
“陛下,臣絕無大不敬之意。隻是那傳旨太監假借陛下黑龍旗的名義,在遼西郡中橫行霸道,魚肉百姓。臣實在看不慣他如此作為,故而在語氣上可能多有得罪之處。”
皇帝聽了秦然的話,眉頭微皺,似乎對他的解釋並不滿意。
“你啊,也學會恭維寡人了?彆人不了解你,寡人還不知道你嗎?”
“如果不是因為是寡人派出去的使臣,恐怕他早就死在你的劍下了吧。”
皇帝一邊說著一遍將手中的竹簡放在腳邊的桌案上。
“臣不敢!!!”
雖然秦然心中當時確實有那個意思,但是卻不能當著皇帝的麵前承認。
“好了,回到鹹陽之後想必你都已經對現在朝堂之上的局勢有所了解了。”
“你打算如何自辯?”
“朕如何才能不處置你?”
皇帝說著走到桌案前緩緩坐下,接著看向秦然,他的目光犀利,想要看看秦然究竟如何解釋。
實際上也正如趙高和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們心中猜測的差不多,從一開始他們就不可能利用這件事置秦然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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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秦然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堵住群臣的嘴便足夠了。
“陛下,假死非臣本意。”
“臣當時確實命懸一線,隻因上天垂簾,陛下掛念,臣才死裡逃生。”
“為了替陛下,替大秦鏟除墨家這個毒瘤,臣在死裡逃生之後才想到了詐死這個瞞天過海之計。”
“索性臣沒有讓陛下失望,在最後關鍵時刻將墨家眾多反賊捉拿。”
秦然雖然是在解釋自己假死的原因,也是在講自己的收獲。
“這麼說朕非但不能處置你,還要獎賞你了?”
聽著秦然的解釋,皇帝不怒反笑。
“臣不是這個意思。”
“一切都是為了大秦!!”
秦然聞言再次大義凜然的說道。
然而,朝堂之上,群臣議論紛紛,皆言功是功,過是過,兩者不可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