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平離開之後,秦然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幾名親衛立刻將牢門牢牢守住,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做完這些,秦然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了假扮成親衛的女紫女身上。
此刻的紫女身著一襲黑色戎裝,可仔細看去,卻仍然也可看出一絲絲端倪,她身材高挑,隻是此刻卻被一層淡淡的哀傷所籠罩。
“這裡,就是韓非死前住過的牢房了。”秦然的聲音很輕,仿佛怕驚醒了什麼似的。
紫女聽到這句話,嬌軀猛地一顫,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默默地散去了臉上的易容。
隨著易容的消失,紫女原本美麗的麵容展露無遺。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眶微微發紅,顯然是剛剛強忍著淚水。
紫女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布滿灰塵的桌案,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
終於,她來到了桌案前,停下了腳步,凝視著那張破舊的桌子,仿佛能看到韓非曾經在這裡伏案疾書的身影。
“混蛋....”,
紫女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低聲咒罵道,
“什麼七國的天下,你要九成九。這下好了,客死他鄉,連個給你收屍的人都沒有了吧。”
說到最後,紫女的聲音已經完全哽咽,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眼眶。
她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悲痛,趴在那布滿灰塵的桌案上,放聲大哭起來。
“嗚嗚...嗚....”,
紫女的哭聲在這寂靜的牢房裡回蕩著,充滿了無儘的哀傷和絕望。
看到這一幕的秦然並沒有表露出絲毫的情緒波動,隻是默默地轉身,緩緩地走出了這間牢房。
秦然深知,要想徹底抹去韓非在紫女心中的痕跡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他無法改變紫女對韓非的情感。
既然如此,倒不如順其自然,讓紫女自己去麵對和處理這段感情。
秦然停下腳步,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繼續朝著牢房外走去。
當他走到牢房門口時,看到了那些守候在外麵的親衛們。
“今日之事,絕對不能外傳。”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威嚴。
這些親衛們都是秦然的親信,他們對秦然的忠誠毋庸置疑。
就算秦然沒有特彆囑咐,他們也絕不會將任何消息泄露出去。
然而,秦然還是開口囑咐了,這讓親衛們更加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對於這些親衛們來說,他們可以舍棄自己的生命,但絕不能泄露一絲一毫的消息。
鹹陽大獄外,廷尉府的人看到秦然出來後立刻迎了上來。
秦然的親衛們為了防止消息有半分泄露的可能,幾乎將整個大牢的官差全都驅趕了出來。
“廷尉大人!!”
廷尉平看到秦然出來後還以為他的事情已經辦完了。
“稍安勿躁。”
然而秦然隻是淡淡的開口。
這樣廷尉平狐疑的看了一眼大牢內,不知道秦然尋找韓非住過的牢房究竟所為何事。
不過,秦然既然發話了,廷尉府的官差們自然不敢有異議,他們全都在外麵耐心的等待。
“......”,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牢獄的大門緩緩打開,幾名親衛魚貫而出。
此時,紫女已經悄然完成了易容,她的裝扮與秦然的親衛毫無二致,就連廷尉府的官吏們也看不出絲毫破綻。
秦然目光如炬,遠遠地就看到那幾名親衛手中捧著的一捆捆竹簡。
他心中了然,這些竹簡必定就是韓非的自傳無疑。
“這些自傳留在這裡也是浪費,我便帶回去了。”
秦然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嚴。
“有問題嗎?”
他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然而那語氣卻分明是在告訴眾人,這並不是一個可以商量的問題。
廷尉平趕忙上前,陪笑道,
“回大人,沒有問題。”
他的態度異常恭敬,“這些竹簡我等已經檢查過了,並無任何不妥。大人想帶走便帶走。”
秦然微微頷首,表示滿意。
他對廷尉平的識趣還是比較欣賞的,畢竟這樣一來,他也無需多費口舌。
“多謝。”
秦然嘴角輕揚,隨即看了一眼身旁的紫女,然後轉身帶著眾人離開了鹹陽大獄。
“對不起,我又自作主張了。”紫女的聲音低低地傳來,仿佛帶著一絲愧疚和不安。
秦然轉頭看向身旁的紫女,隻見她微微垂著頭,似乎有些不敢正視自己的目光。
他知道紫女所說的“自作主張”是指帶回韓非的著作這件事。
“無妨。”秦然微笑著回答道,他的聲音溫和。
“韓非才華橫溢,他離世之前的著作如果就這麼埋沒在大獄中,那才是真正的可惜。”
聽到秦然的話,紫女抬起頭,眼中再次閃過一絲驚訝,她顯然沒有想到秦然會如此說。
而秦然卻接著說道,
“世人和後人們需要知道,在曾經那個弱小的韓國,有一個誌在天下的人。他的思想和智慧不應該被遺忘,而應該被傳承和發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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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然,能幫我殺了李斯嗎?!”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仿佛一道驚雷,在秦然的耳畔炸響。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目光如炬地看向紫女。
紫女的臉上寫滿了決絕與憤恨,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法抑製的殺意。
很顯然,她想要殺掉李斯,是為了給韓非報仇。
然而,秦然心中卻有著自己的考量。
李斯雖然在某些方麵可能存在問題,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對大秦帝國確實有著一定的功績。
而且,在李斯尚未被利益蒙蔽雙眼之前,秦然並不想輕易地對他動手。
更重要的是,有始皇帝在,大秦帝國的根基穩如泰山,任何人都難以掀起太大的風浪。
即便是李斯這樣的權臣,也難以逃脫始皇帝的掌控。
秦然深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他不能僅憑紫女的一時衝動,就輕易地去觸碰那根敏感的神經。
“韓非已死,他的死是必然的。”
“李斯...還不到死的時候。”
“他於大秦,有功,有用。”
秦然沉默片刻後回答道。
聽到這個答案的紫女似乎並沒有任何意外,因為她其實很明白。
秦然是將大秦放在第一位的。
“那若是以後,李斯為禍大秦,對大秦無用之時呢?”
紫女抓住了秦然話中的漏洞問道。
“......”,
“到那時,便是他該死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