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戈靜靜地聽著，灰白色的瞳孔中沒有任何波瀾，但指尖微微閃爍的厄禍之力卻讓黑羽明白，任何一絲遲疑或虛假都可能招致毀滅。
“那處遺跡，根本無法用常理形容....”黑羽的聲音帶著一絲回憶的震顫，他再次想起了第一次進入那裡時緘默神殿帶給他的身心上的震撼，“我可以肯定，那裡根本不是星體，更像是一塊漂浮在深黯的破碎大陸...在那片土地上，連自身的能量流動聲都清晰可聞，時間在那裡都仿佛都凝滯了一般，一切都靜的可怕。”
“最重要的還是那片土地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一種極致的‘公平’意味，冰冷、絕對，不容任何欺瞞的氣息。”
黑羽咽了口唾沫，繼續道：“起初我都是隱匿在陰影中小心翼翼地探索，不敢動用太多力量，生怕驚動什麼....但後來發現這片殘破的大陸上卻絲毫沒有其他生物生存的痕跡，就這樣，我走了三天，最終來到這片殘破大陸的中心，在那裡，就是緘默神殿所在的位置，而在神殿中，我看到了它...”
他的眼中浮現出敬畏與恐懼交織的神色：“那是一杆巨大的、堪比星辰基座的秘銀色金屬天平。它就那樣靜靜地懸浮在那裡，一邊的托盤上空空如也，另一邊的托盤上卻給我一種仿佛承載著整個世界的重量，微微下沉.....天平後方，是一座模糊的、無法看清麵容的巨大石雕，仿佛亙古就在那裡注視著一切。”
“我。。。。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本能告訴我，那是一件我無法理解的偉大造物，也是我一直尋覓的機緣。”
“我嘗試著靠近，然後待我走到那巨大天平前時，一個冰冷、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的聲音直接在我意識中響起....”
黑羽模仿著那語調，聲音乾澀：“‘詢問權柄之徑，需付等價之質，何物可獻祭？’”
“那道聲音的主人...似乎可以感受到我腦海深處最渴望的東西....我當時又驚又喜，但隨後心中卻是儘是恐懼。”
“但那古老威嚴的神殿和周圍那種無處不在的公平氣息卻似乎在告訴我那聲音的主人並沒有欺騙自己。”
“畢竟耗費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機會得到獲取權柄的途徑，所以思想向後我一咬牙便打算賭一把，於是隨後便將身上一些珍貴的稀有材料和大量的黯晶放在那空著的托盤上....但天平毫無反應，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質不足，不可詢。’”
“最後我幾乎掏空了家底，甚至包括一件我偶然得到的、蘊含著一絲微弱時間波動的奇物，才勉強讓那天平的空托盤微微下沉了一絲.....直到這時，那個聲音才再次開口，但它卻說這些‘質’，隻夠換取一個模糊的指向。”
“然後...一段信息就直接湧入我的腦海....首先是一句‘低熵之扉動蕩，循環之秘隨異鄉之火顯現’類似箴言一樣的話，然而我根本聽不懂，最後則是給了我一個星域坐標....而那個坐標，就是燼炎星域....之後不管我怎麼探尋，那天平卻再無一絲動靜，那道聲音也再沒出現過，但我之前放在托盤上的東西卻是全部消失了，之後我便按照那個坐標來到了燼炎星域，經過一年多的調查，才獲知了燼空從花語文明獲得了一件規則寶具的消息。”
說完後，黑羽臉上露出恍如隔世的表情，複雜的看著白戈：“至於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緘默神殿對你沒有任何限製？”白戈冷聲追問，指尖灰芒更盛。
“沒...沒有！”黑羽見狀額頭出現冷汗，隨即趕忙道，“不過交易完成後，我感覺整個遺跡都開始隱隱排斥我，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股排斥感就越來越強，第二天的時候，就出現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將我推出了那片破碎大陸。”
白戈沉默了片刻，在經曆過禍影流息的洗禮後，此刻的黑羽不太可能有膽量說謊。
所以那緘默神殿和那杆天平，應該是真實存在的。
那緘默神殿聽起來像是一件涉及極高層次“等價交換”規則的奇異之地，而且需要支付巨額代價才能獲自己想要的消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直接換取物品和道具。
沉默片刻後，白戈隨即看向黑羽再次開口：“緘默神殿的消息，除了你之外，你們黑無高層還有誰知曉？”
“真的沒有了！這種消息我們怎麼可能外傳！”黑羽賭咒發誓，“就連溯環的事情，我也隻告訴了黑郢一人！本想靠他...”隨後似乎意識到什麼，黑羽立馬閉上了嘴。
白戈冷冷的看著他，隨即咧嘴：“靠他來殺我嗎？”
黑羽聞言似乎想要開口解釋什麼，畢竟如今是‘我為魚肉，他為刀俎’。
但白戈卻並沒有讓黑羽說話的意思，緊接著便開口繼續道：“你隻要聽話，我就不會殺你。”
黑羽聞言眼中浮現出驚喜，隨即點頭應道：“你放心，我一定老老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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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戈聞言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一會我會讓我的一個仆從進入你的陰影中，你若不聽話便立刻身死。”
說著，白戈一揮手便召出了穢影。
而穢影之前雖然一直都藏在白戈的陰影裡，但對外界的事情它都可以感知和看到。
之前白戈的話穢影自然也是聽到了。
所以一出現後便直接鑽入了黑羽的影子中。
而此刻癱在地上的黑羽也看到了穢影。
雖然隻是一閃而逝，但神話生物那種特有的強悍壓迫感和那種極致的災厄氣息卻是讓黑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現在，維護好這座壘艦的控製權，然後等我的命令。”白戈的聲音不容置疑，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黑羽感受著陰影中那若隱若現、令他靈魂戰栗的災厄氣息，根本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連忙點頭：“是...是！”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但之前“禍影流息”帶來的靈魂創傷和恐懼後遺症讓他渾身酸軟，試了幾次都未能成功。
白戈冷漠地看著，眼神微動後指尖彈出一縷極其細微的灰白氣息，融入黑羽體內。
這並非治療，而是隨著權柄完整度的提升，白戈對厄能更深層次的理解和使用。
那一縷灰氣可以強行刺激生物生命潛能，壓榨出行動能力。
黑羽隻覺得一股冰冷霸道的力量瞬間流遍四肢百骸，驅散了部分虛弱感，但同時也帶來一種生命本源被侵蝕的細微刺痛感。
但他不敢有絲毫怨言，連忙爬起身，踉蹌著走向“黑無座”的導航控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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