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厄魍界映照降臨的刹那,白戈感到自己與厄禍奇點不再僅僅是融合,而是完成了一次亙古約定的“回歸”。
一種前所未有的完整感充斥著他的靈魂與肉體,先前幾乎要將他碾碎的宿命洪流,此刻仿佛變成了衝刷礁石的浪濤,雖仍洶湧,卻再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呃啊——!”
那聲低吼不再是痛苦的掙紮,而是力量滿溢的宣泄。
白戈湊了眼中沸騰的純白焰光熾盛到了極致,冰冷、漠然,卻又帶著主宰一切的絕對意誌。
因果天平上的那團光影,那執行抹除效力的具象化存在,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顛覆性的異變。
它劇烈地閃爍起來,更多的因果線條自虛無中迸發,如同億萬條冰冷的審判之鎖,試圖強行穿透那片純白的世界投影,將白戈這個“錯誤”徹底絞碎。
然而,一切皆是徒勞。
災厄魍界映照後隻是靜靜的矗立在哪裡。
那些足以湮滅一個世界的因果鎖鏈,在觸及其映照投影時卻瞬間如同冰雪投入熔爐,無聲無息地消融、斷裂,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
它仿佛是一切“存在”的絕對反麵,是萬法不侵的“虛無”本身。
因果需要鏈條,需要邏輯。
而災厄魍界卻根本不存於這個世界,它拒絕一切定義與關聯。
與此同時,厄禍奇點與災厄魍界產生了最深層次的共鳴。
灰白色的厄禍之力不再是無根的浮萍,它找到了源頭,找到了歸宿。
浩瀚如星海的純白能量不再是平靜的流轉,它們化作一道道巨大的能量漩渦,如同這純白世界的心臟在搏動,每一次律動,都將一股遠超想象、古老而原始的力量磅礴注入白戈體內。
白戈緩緩抬起手,指尖跳躍著灰白與純白交織的光弧。
他不再去“思考”如何運用這股力量,仿佛本能已然蘇醒。
“想要裁定我?抹除我?”他低語著,聲音冰冷,回蕩在凝滯的因果洪流中。
旋即,隻見白戈抬手便對著那洶湧而來的因果洪流,以及洪流源頭的那團光影五指猛然張開,隨即緩緩握緊。
“嗡——!”
厄禍奇點同時響應。
原先灰白色的厄能此刻在災厄魍界中就像被提純了般變得純白如雪。
下一秒,整個大殿內便頓時成了一個宛如雪國般的蒼白世界。
“——!”
因果天平上的光影發出了尖銳的、非人的嘶鳴,那是其內規則意誌本身在顫栗。
它瘋狂調動著更多的力量,試圖維持抹除的進程,但一切都是徒勞。
它引以為傲、無可違逆的因果之力,此刻就像遇到了真正的天敵。
它的“因”無法在災厄魍界中產生任何“果”,它的抹除效力此刻更是被厄禍如今霸道的吞噬著。
白戈邁出一步。他踏在凝滯的洪流之上,如履平地。
每一步落下,腳下的因果線條便大片大片地黯淡、消失,被純白所覆蓋。
他向著那團光影,向著那因果天平力量的核心,一步步走去。
穢影依舊跪伏在地,身軀顫抖得更加劇烈。
它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切,雖然它知道眼前出現的災厄魍界並非真實的,而是一道映照投影。
但卻也足以令它靈魂都在歡呼雀躍。
聽著那團光影發出的絕望嘶鳴,它知道,他們厄之一族即將再次重臨諸天。
此刻的白戈也來到了那團光影麵前。
此刻的光影,已然黯淡虛弱到了極點,周圍的因果洪流幾乎被吞噬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