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原本喧囂震天的核心孵化腔,此刻隻剩下粘稠液體滴落和殘骸滑動的細微聲響。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營養液的酸腐味以及能量液燒灼的焦糊味,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死亡氣息。
暗金色的刀痕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烙印在空間之中,將生機與死域徹底分開。
白戈踏過腳下仍在微微抽搐的刃衛殘肢,塚夜在他手中低鳴,仿佛因飲飽了生命而愉悅。
刀身的光澤似乎更加幽深了一些,那鋒銳的氣息讓周遭被切割的空間都遲遲無法愈合。
他沒有停留,甚至沒有多看那被一分為二、正汩汩流出未成型生物兵器的巨大肉囊一眼。
他的目標很明確——更深處,那股隱藏在最核心區域的、帶著令人厭惡的靈能波動的氣息,才是正主。
孵化腔後方,原本被厚重生物質覆蓋的通道,此刻如同遭受了極致的恐懼,竟主動痙攣著向兩側收縮、撕裂,露出一個不斷滴落粘液的、仿佛巨獸食道般的入口。
這不是歡迎,而是基地感知到了無法抵禦的威脅,其自保本能驅使著防禦結構發生了變化,試圖將這股威脅引導向...或許能處理它的地方。
白戈麵無表情,一步踏入。
通道不再是之前那種相對規整的管狀,而是變得扭曲、怪異,肉壁上的生物熒光變得忽明忽滅,投射出光怪陸離的陰影。
低語聲開始直接在腦海中回蕩,不再是之前那種無差彆精神汙染,而是更加集中、更具針對性的精神侵蝕,試圖挖掘他內心深處的恐懼與破綻。
然而,這些精神低語在觸及白戈周身那層無形的灰色力場時,就如同水滴落入燒紅的烙鐵,瞬間蒸發,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泛起。
他的步伐穩定而迅速,仿佛行走在自家的庭院。
沿途,偶爾有一些畸變的、似乎是基地應激反應催生出的防禦組織——比如突然從肉壁刺出的骨刺、噴吐強腐蝕粘液的囊泡、或者驟然收縮試圖擠壓的肉壁都在靠近他周身力場範圍的瞬間,便被無聲無息地瓦解、粉碎。
終於,在穿過這條令人不適的扭曲通道後,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比孵化腔更加宏偉、也更加詭異的腔體,這裡是這個生物基地的核心區域主控神經室。
空間的穹頂高聳,如同倒扣的顱骨內部,布滿了無數粗大如巨蟒、微微搏動的神經束,這些神經束散發著幽藍色的靈能光輝,交織成一張覆蓋整個空間的巨大網絡,光芒流轉,仿佛在傳遞著海量的信息。
腔體的中央,是一個由純淨生物水晶構築而成的平台,平台上方,懸浮著一顆直徑超過五米的、仿佛由活體大腦和機械結構融合而成的巨大球體。
它便是這座生物基地的控製核心。
而在主腦之前,三個身影靜靜地佇立著。
他們與之前遭遇的所有改造生物都截然不同。
他們保持著大致的人形,但身體結構已經經過了深度的、非人的改造。
左邊一位,身高接近三米,體型魁梧如山,皮膚呈現出暗沉的金屬色澤,右臂完全被一柄巨大的、邊緣閃爍著高頻振動能量的生物鏈鋸劍所取代,左臂則是一麵厚重的、布滿尖刺的生物質盾牌。
他僅僅是站在那裡,就散發出如同山嶽般的沉重壓迫感,這是巨像·巴勒姆,基地的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