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
淡金色的鐮刀虛影下,高懸於峽穀之巔的白戈就像一具俯瞰萬物的神隻。
他懸浮在半空,灰色的氣流在周身緩緩盤旋,吸納著戰場上彌漫開來的無數灰色厄能霧氣。
每一次力場的擴張與收縮,都伴隨著意識中連綿不絕的冰冷提示。
勢壘坍縮的力場如同死神的呼吸,無聲無息地掠過大地。
抬手間便是天崩地裂般的毀滅崩析。
所過之處,特勒斯獸潮那令人絕望的紫色洪流,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大片大片地消失。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隻有一種令人心悸的、物質結構被強行崩解湮滅時發出的細微嗡鳴。
這片峽穀中數以十萬計的特勒斯生化獸,它們本身就是低質量的能量聚合體,死亡時散逸的厄能雖然稀薄,但彙聚起來,產生的厄能總量也相當可觀。
下方,人類聯軍的殘部已然徹底石化。
如果說之前白戈對付瑟卡近衛和指揮官巴塞爾,展現的是一種精妙、詭異、超越理解的個體碾壓,那麼此刻,他清剿獸潮的方式,則是一種純粹的、蠻橫的、規模化的毀滅!
白戈像一道移動的死亡界線,界線之外,是猙獰咆哮的異形怪物。
界線之內,是絕對的虛無,連殘骸都不會留下。
“上帝....這....這是神跡嗎?”一名年輕的醫護兵跪坐在滿是血汙的地上,仰望著空中那道灰色的身影,淚水混合著塵土滑落。
他剛才親眼看著幾十隻掘墓者如同被投入粉碎機般化為烏有,而之前,一隻掘墓者就需要一個精銳小隊付出慘重代價才能勉強擊殺。
“他不是神....”旁邊一名斷了一條手臂的老兵喃喃道,他的眼神複雜,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深入骨髓的敬畏,“但他神派來拯救我們的....救星。”
他找不到更合適的詞。
對方展現出的力量層次,已經超出了他認知中“強者”的範疇。
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始用一種混合著崇拜、恐懼和感激的目光注視著遠處天際的白戈。
他們不再去想對方是誰,來自哪裡,隻要他在屠殺特勒斯人,就夠了。
在絕境中,生存的本能讓他們下意識地將白戈奉為希望和依靠。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被這強大的力量衝昏頭腦。
弗雷德裡克少將靠在一輛損毀的步戰車旁,通過高倍率的望遠鏡,死死盯著戰場記錄儀傳輸回來的實時畫麵,以及旁邊儀器上瘋狂跳動的能量讀數。
他的臉色蒼白,不僅僅是因為失血和疲憊,更是因為內心翻湧的驚濤駭浪。
“四階....不,這種範圍性的技能都有如此恐怖的威能,他的真實實力恐怕已經觸摸到了五階吧....”弗雷德裡克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一股寒意從脊椎直衝頭頂。
他作為聯軍高層,接觸過歐洲最頂尖的職業者。
他知道三階強者有多麼可怕,那是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局部戰局的存在。
而四階,他隻是聽說過其他州可能存在,但他們歐洲卻沒有。
就像之前滅殺彌撒的巴塞爾,那絕對是有著四階能級實力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