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裡克的臉色慘白如紙,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滴進他乾澀的眼眶,帶來一陣刺痛。
他艱難地轉動眼球,餘光掃過身後那些傷痕累累、卻因為白戈的存在而暫時獲得安全的士兵們。
他們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茫然,以及對未來的微弱期盼。
他們信任他這個現場最高指揮官,將生存的希望寄托於他的決策。
他能為了所謂的“未來可能的風險”,就此刻葬送掉所有人的生命嗎?
他不能。
活下去,才有未來。
哪怕這個未來需要付出巨大的、甚至是不平等的代價。
這沉重的抉擇幾乎壓垮了他的精神,但他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肺葉都撐裂,用儘全身的力氣,聲音沙啞而沉重,卻又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
“我....弗雷德裡克·馮·霍恩海姆,以殘存的歐洲聯軍臨時最高指揮權,以及....以我等所守護的歐羅巴文明延續之希望為誓,接受您的契約。歐羅巴陣營,欠您‘災’一次對等援助的回報,在您需要時,我們將傾儘所有,完成您的一項要求。”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便見白戈抬手輕輕淩空一拂!
隨即弗雷德裡克便感到一種很微妙感覺。
好像冥冥虛空中突然有什麼東西和他產生了某種連接一樣。
弗雷德裡克看不見,但白戈此刻卻可以看到。
在他與弗雷德裡克和此刻峽穀內其餘士兵之間,一條無形無質、千絲萬縷的“線”憑空產生,一端連接著弗雷德裡克和此刻周圍每一個幸存士兵的生命氣息,甚至隱約連接著某種更為宏大、象征著歐羅巴文明整體性的虛無概念。
而另一端,則牢牢係於白戈身上。
白戈眼中若有所思,這是他從緘默神殿出來後新領悟開發出的權柄用途。
而另一邊的弗雷德裡克,則是感到了一種如有似無的束縛感如同烙印般深深鐫刻在他的靈魂深處。
他清楚,這不是普通的承諾,這是一種對方基於高等力量規則而施展的某種“契約”,一旦訂立,以他和身後這些職業者的實力顯然難以違逆。
白戈微微頷首,對於弗雷德裡克的最終選擇似乎並不意外。
他能感受到那無形契約的成立,一股微弱的、源自文明集體意誌的“因果之力”已經與他產生了聯係。
“記住,違約的代價,你們承受不起。”
說完後,白戈不再多言,轉身邁入了峽穀儘頭的特勒斯前進基地。
而直到白戈的身影徹底消失,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
那股始終縈繞在峽穀內的、令人心悸的無形壓力終於徹底退去。
“呼——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