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階梯....”
白戈指尖凝聚的灰色能量並未散去，但他眼中那純粹的、冰冷的終結之意，確實因為這四個字而轉化為一種審視。
他俯視著如同瀕死野狗般蜷縮在地上的卡拉奇，無形的重壓讓卡拉奇本就瀕臨崩潰的精神幾乎要徹底碎裂，“說下去。”
卡拉奇聞聲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劇烈地喘息著，紫色的血液隨著他的呼吸從口鼻中溢出，他不敢有絲毫耽擱，語速極快地說道：“我們瑟卡家族，不，是整個特勒斯文明元老院的高層，就在文明爭奪戰開啟前夕，曾在探索黯海‘墟淵’邊緣的一個古老裂隙時，發現了一些東西！那不是我們已知的任何文明造物，其技術原理和能量對於我們而言完全是陌生不可理解的，元老院猜測，那些東西深黯規則！”
他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白戈的反應，見對方沒有打斷，隻是那灰色的眼眸如同冰封的湖麵，倒映著他狼狽的身影，他趕緊繼續：
“在那次探索中，我們損失了整整三支精銳探索艦隊，隻帶回了一塊殘缺的碑文和一些...無法解析的某種裝置碎片。元老院最頂級的學者和耗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破譯出碑文上反複出現的一個核心概念，最終被譯為‘連接根源的路徑’，但具體如何開啟，碑文卻上語焉不詳，隻提到了需要特定的‘鑰匙’和....某種特殊的‘共鳴’。”
白戈靜靜地聽著，腦海中關於前世的記憶碎片開始翻湧。
“永恒階梯”，這並非一個陌生的詞彙。
甚至這四個字白戈前世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沒人能說清永恒階梯到底是什麼。
但在白戈記憶中，前世有關永恒階梯的說法卻並不少。
但最被人認可和廣泛流傳的解釋隻有三種。
其一，“永恒階梯”是某個早已湮滅在時間長河中的超維文明留下的遺產，旨在為後來者提供一條超越深黯生滅循環的途徑。
這個文明可能已經觸及了深黯的源頭，或者找到了與之共存乃至駕馭它的方法。
其二，是深黯本身固有的一種規則顯化，就如同藍星引力常數、光速不變一樣，是客觀存在的某種“晉升機製”。
隻是需要滿足極其苛刻的條件，才能感知並踏上這條“階梯”。
最後一種，則認為‘永恒階梯’是一種考驗，一個試煉場。
唯有心智、力量、靈魂都達到某種極致完美的生命個體，才有資格踏入，並在其中完成最終的蛻變，成為某種更高等的存在形式。
無論哪種說法，都指向同一個核心——超越。
超越生命的極限，超越文明的桎梏，甚至可能超越深黯身所代表的這個世界。
這顯然與白戈這一世的追求完全吻合。
前世的白戈因為實力和眼界的原因，曾一度認為這隻是一些人無聊編織出的謠言。
畢竟在末世，所謂的‘傳說’和‘神話’多如牛毛。
但真實性卻往往沒有任何人可以驗證。
在那種朝不保夕的絕望世界下，其中很多都是人類編造出來的一種精神慰藉。
但這一世，隨著白戈這一路走來，他的眼界早已超越了前世。
畢竟五濁這種層次的力量此刻就在自己的身上。
而且之前‘煉’隻言片語中提到的那些事，更讓白戈對於‘深黯’不再像前世那樣畏懼和敬畏了。
接觸到的這些隱秘，讓他逐漸意識到前世很多所謂的‘故事’中有一些很可能是真實的。
就像如今的“永恒階梯”，前世他便聽說過。
如今卡拉奇再提到，那麼就絕非空穴來風了。
以他如今的實力，“永恒階梯”的消息對他而言，也從曾經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變成了一個具有很大潛在探索意義的目標。
卡拉奇見白戈依舊沉默，心中越發焦急，他強忍著劇痛和恐懼，補充了最關鍵的信息：“那塊碑文....雖然殘缺，但它暗示，‘鑰匙’並非實體，而是一種....一種特殊的生命頻率，或者說是靈魂波段的認證。而瑟卡家族，因為我們的靈能特性與碑文中描述的某種‘基礎共鳴單元’有微弱相似，被元老院委以重任，負責相關的研究和....‘鑰匙’候選者的篩選培養。這個核心實驗區，除了研究深黯能量和生物兵器，另一個絕密任務，就是嘗試利用從碑文推導出的技術，人工引導和強化這種‘共鳴’！”
他終於拋出了自己最大的籌碼：“我是瑟卡家族的核心成員，王族血脈！我參與過多次最高級彆的項目會議，我知道那些碎片存放的位置，知道部分研究數據，甚至....我知道家族內哪些人被標記為潛在的‘鑰匙’候選者！留著我，我對您找到‘永恒階梯’的線索一定有用！我可以帶您去家族的秘密數據庫，我知道繞過最高權限警戒的方法！”
卡拉奇一口氣說完，幾乎虛脫，隻能趴在地上，用混合著哀求、恐懼和一絲微弱希望的眼神望著白戈。
但在卡拉奇的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極深的怨毒與仇恨。
白戈指尖的灰色能量終於緩緩消散，他確實心動了。
不過他當然沒有完全相信卡拉奇的話，畢竟特勒斯人和人類之間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所以就算在死亡威脅下，白戈也不會相信卡拉奇提供的消息是毫無保留的。
白戈很了解人性，他此刻甚至認為卡拉奇的話很可能是一個陷阱。
但白戈並不在乎。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陰謀算計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而白戈，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起碼他不認為，特勒斯這個初階文明，能擁有威脅到他的手段。
而且“永恒階梯”的線索本身，就算最終是假的，也值得他投入一些精力。
所以就算卡拉奇不懷好意，為了‘永恒階梯’這四個字，白戈也彆介意讓他多活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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