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的求饒聲戛然而止,灰白色的厄能如同最細微的塵埃,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他臉上的驚恐凝固,金絲眼鏡後的雙眼迅速失去神采,變得渾濁,皮膚失去水分,微微塌陷,最終保持著那個絕望的表情,生命氣息徹底消散。
對於白戈而言,查爾斯的死不過是清理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蟲豸。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密密麻麻的維生艙,裡麵那些扭曲痛苦的麵孔,以及地上那些被榨乾後丟棄的“廢料”,都在無聲地控訴著血色黎明的暴行。
但這並非他動怒的理由,他並非救世主,也沒有泛濫的同情心。
隻是,血色黎明的行為,尤其是那個“溯源小組”和血爵的目標,已經觸及了他所關注和感興趣的領域。
“《血經》....洗禮....溯源....”白戈低聲自語,銀色麵具下的眼神銳利如刀,“似乎逼我想的還要更複雜些。”
“異常個體....”白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看看,是誰先找到誰吧。”
他不再停留,轉身向出口走去。
灰白色的厄能如同有生命的潮水,隨著他的移動而湧動,所過之處,那些精密的儀器、控製台、維生艙....無論是金屬還是複合材料,都迅速失去光澤,結構崩解,化為最基礎的塵埃。
整個地下空間,正在被一種絕對的“衰亡”之力抹去一切存在的痕跡。
對於那些維生艙中尚存一息的人,白戈並未出手解救,反而是抬手用厄能將還活著的人全部悄無聲息的抹殺了。
這些被嚴重透支了生命本源的人,在這個殘酷的末世也活不了多久,或許死亡對他們而言反而是解脫。
既然自己幫助他們解脫,那麼他們也應該為此付出代價,那就是變成白戈的屬性和厄能儲備。
離開地下設施的過程毫無阻礙。
紅石鎮表麵的那些守衛和居民,甚至不知道地下發生了什麼。
他們隻看到那個戴著銀色麵具、周身籠罩著不祥灰白色霧氣的身影從教堂廢墟中走出,然後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鎮外的荒野之中。
片刻之後,一股難以言喻的衰敗氣息才從地下隱隱透出,地麵微微震動,那座本就殘破的教堂徹底坍塌,將地下的一切罪惡與絕望徹底掩埋。
........
坎通市,舊時代一座繁華的國際大都市,如今已是一片巨大的鋼筋混凝土墳墓。
高聳的摩天大樓隻剩下扭曲的骨架,街道被瓦礫和廢棄車輛堵塞,變異植物瘋狂生長,藤蔓纏繞著殘垣斷壁,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危險的氣息。
這裡盤踞著大量的深黯生物和墮落人種,是普通人的禁區。
但對於真正的強者而言,這裡也是藏匿秘密和資源的理想之地。
白戈的身影在廢墟間穿梭,速度極快,卻又悄無聲息。
根據查爾斯提供的信息,骸骨教堂位於坎通市舊城區的下方,入口隱藏在一座廢棄的地鐵樞紐深處。
那裡是血色黎明經營已久的重地,戒備必然森嚴。
白戈並不打算硬闖。
他雖然自信,但並非無腦。
血爵的實力可能已經接近甚至達到了五階,加上三血衛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底牌,在對方的主場正麵衝突並非上策。
他到不是怕打不過對方,而是怕打草驚蛇。
因為此行的目的,除了滅掉這個組織收割一波屬性和厄能外,最重要的還是探查那些查爾斯口中令白戈感興趣的‘真相’。
至少他要弄清楚“溯源小組”和深黯降臨真相是否真的有什麼關聯。
他需要信息,更具體的信息。
關於骸骨教堂的防禦布置,關於洗禮儀式的具體流程,關於血爵當前的真實狀態。
在靠近舊城區邊緣的一棟相對完好的高層建築內,白戈停下了腳步。
他選擇了一個視野開闊的房間,清理掉裡麵的幾隻變異鼠,然後站在破碎的落地窗前,眺望著遠處那一片更加陰暗、仿佛被不祥籠罩的區域——舊城區。
他的精神力如同無形的觸須,緩緩向外延伸,感知著周圍的能量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