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月色如水,懸在夜幕中的明月高貴脫俗,冰清玉潔。
宮土無心賞月,隻是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想把月亮摘下來摔碎,然後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組合。
世人總是有種很奇怪的心態,一邊欣賞高潔,一邊又恨不得摧毀高潔,明明是出水芙蓉,偏偏要將花枝折斷踩在泥裡才算滿意。就像曉風,明明是那麼率真驕傲的女孩子,卻偏偏被人硬生生踐踏了自尊。
從白天到黑夜,木屋裡無論多麼細微的聲音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屋頂縫隙裡偶爾也會透出一些畫麵被他收入眼中。
直到這時,他才終於明白曉風為什麼一直對風無垢冷冷淡淡,為什麼不管風無垢說什麼做什麼都暖不了她的心。一個口口聲聲說著碰她會遭天譴的人,一個念念不忘她母親的人,做出的事卻截然相反。
宮土無心也無力去質問風無垢的用意,隻想閉上眼睛短暫切斷與現實的聯係。奈何那嬌滴滴的呻吟和沉甸甸的喘息在他耳邊縈繞,他不僅睡不著,還愈發燥熱難忍,越來越清醒。
夜半子時,曉風輕手輕腳走出木屋,身上還穿著那件橙色的裙子,從上到下,都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她的呼吸平穩有力,腳步踏實,空虛的內力恢複了七八成。
腰間的莫忘有了光澤,似乎纏得她更緊了。
曉風找準一棵粗壯的樹,淩空一躍,輕盈的身形剛好落在最繁茂的樹枝上。她坐在上麵,輕輕擺蕩雙腿,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望著月亮出神,眼睛裡閃爍著璀璨星光。
“說吧,要我幫你恢複幾成。”
“八成。”
“八成?你這可是獅子大開口啊。”
“十個風若清加起來都比不上今夜的一個曉風,這交易你不虧。何況,你我本就是盟友,我的實力大打折扣,你的計劃不就很難實現了?”
“的確不虧,你簡直讓我震驚。隻不過……”
“不過什麼?”
“你用一半的內力去救唐若風,又要我幫你恢複到八成。你這是用自己當中轉,變著法讓我去救他。”
“是也好,不是也好,我還是那句話,你不虧。”
“好,成交。”
曉風的損耗已超出了她能夠自愈的限度,或者說她要想恢複需要的時間非常長,她等不了也不能等。而當今江湖之中,內力比她還要深厚的人屈指可數,能夠幫她一把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一個已經死在她的手裡,還有一個就是風無垢。
很早之前,風無垢就救過她的命,隻是那個時候他的名字不叫這個。可不管身份怎麼改變,習慣不會變,條件不會變,所以不用他開口提要求,曉風就已經付出了等價的代價。
順其自然,習以為常。
“你都看到了?”曉風保持著不變的姿勢,問著相隔不遠的宮土,“無論看到多少聽到多少,一定要忘了。”
宮土被問得有些緊張,本來心就不安的他,說起話都變得結巴:“我,我……”
曉風不是想威脅他,也不是要給他壓力,她平靜解釋道:“我不介意,他,也不像是介意。讓你忘記,隻是因為這些畫麵不該留在你的腦海裡,對你太不友好。我和他之間的規則僅僅適用我們,千萬彆學。”
分明她的年紀比較小,可是這話聽著倒像是她在教育宮土。
宮土聽著,忽然發現她和自己最初認識的那個風姑娘不大一樣了。
不過幾天而已,一個人就變得麵目全非。
“宮土,如果剛才我要暗算他,你會不會出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