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曉風那雙已在泛紅的眼睛，唐若風憂心忡忡：“我從未見過清兒眼裡有過如此濃烈的殺意。”
與他對立而處的唐若弘亦露出了和他相似的神情：“我從未見過蓁蓁眼中露出這般強烈的恨意。”
他們同時側過身，看向對方，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臉孔，一模一樣的神情，一模一樣的驚惶。
此刻，恩怨無關緊要，他們關心的都隻有心中在意之人是否能在對方的步步緊逼下全身而退。
轟！
疾風呼嘯，天降雷擊，浩瀚無垠的天幕好像真的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不斷傾倒閃電，在秦蓁蓁的周圍不住下落。
天地為監，雷電為牢，夜空之上，仿佛連上蒼都站在了曉風這一邊。
又一道閃電劃過，照得黑夜宛若白晝。
就在明暗交替之間，曉風借雷霆萬鈞打破僵持局麵，翻掌橫在冰冷刀刃上，向下施壓，沿著秦蓁蓁頸間清晰的輪廓強勢潑滿一池紅豔。
曉風穩住內息，站在了唐若風和柳承宇身前，低眉冷眼瞧著倒在自己腳邊用血色染頸的人。
她一言未發，一步未動，隻是帶著輕蔑的笑意看著，等著。
唐若弘幾乎是撲到了秦蓁蓁的身邊，封住她周身穴道，抱起她匆忙離去。
頭也不回，連一句帶有憎惡的狠話都沒有留下。
奇怪的是，曉風竟然也沒有阻止，眼睜睜看著他將人帶走，又一次縱虎歸山。
火光黯淡，靈月灣又恢複了平靜。
唐若風不懂，柳承宇也不懂。
“清兒，你這樣放走他們，隻怕後患無窮。”
“是啊，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曉風還是沒有說話，直直地站在原地，纖細的身體在風中微微搖動。
“清兒，你沒事吧？”唐若風覺得不對勁，小心翼翼地詢問，“你受傷了？”
柳承宇也覺察出不妙，謹慎繞到她的身前，看見了她已經趨於迷離的眼神。
他失聲驚呼：“若清你……”
曉風卻艱難抬起手比出一個“噓”的姿勢，有氣無力地提醒道：“他們，還，還沒，沒，沒走，遠……”
話沒說完，她的嘴角就已有鮮血流出，待話音落儘，大口鮮血更是難以抑製得從她嘴裡吐了出來。
“清兒！”
“若清！”
一側一人，唐若風和柳承宇同時托住了曉風倒下的身體，將她護在他們中間。
曉風重重咳嗽起來，卻還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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