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絨絨的一隻,灰白相間的毛發在陽光底下如銀光般閃爍,就像是清風親吻過的水麵泛起的粼粼波光。
曉風又驚又喜,單手抱住這隻竄進自己懷裡的小家夥,用臉頰傷口下方的部分親昵蹭著它柔軟的毛發。
“你怎麼來了!”
“有沒有想我?”
“過得好不好?”
綿長的一聲“嗷”,她懷裡的小家夥竟也閉著眼睛用臉頰回應起她來。
一人一畜,格外親密,倒叫旁邊兩個男人手足無措。
洛青函覺著新奇:“這小狐狸應該是被那股香氣引來的。銀狐可是有靈性的,想不到丫頭跟它如此有緣。”
唐若風悄悄鬆開手,他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是知道曉風有這樣一個從小到大的玩伴。
“它是清兒的朋友,也是碎星穀的守……”
守護者。
非常好的寓意,奈何物是人非,再提及此,多少有些諷刺。
曉風沉浸在重逢的喜悅裡,根本就沒注意他們兩個在說什麼。
說是一隻小家夥,可比起小時候總歸是要長大很多。銀狐壓在曉風新縫合過的傷口上,傷口很快就滲出了血。血色染紅衣袖,散發出血腥的氣味。
銀狐倏地睜開宛若黑曜石的眼睛,在曉風懷裡搖動兩下換來她鬆弛的擁抱,用牙齒叼住她的衣袖,腦袋一甩就露出了下麵的傷痕。
它好像能夠體會其中痛苦似的,發出沉悶的“嗚嗚”聲,那聲音令聞之者泣,與之同悲。
“嚇著你了?彆害怕,乖,沒事的。”
“嗚!”
銀狐居然伸出舌頭去舔舐她的傷口。
幾絲溫熱滲入進去,被它舔過的地方很快就止住了血,疼痛感也消失不見。迷離的意識變得清晰,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
曉風略顯意外,但很快又恢複了笑容:“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
它依然是守護者,隻不過它守護的人是曉風。
洛青函鬆了口氣,忍不住朝她懷裡的銀狐多看了幾眼:“看來丫頭應該是沒有大礙了。這小家夥還挺厲害的,要是再跑快點說不定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曉風看了眼被鐵板壓著的書冊,又看了看臥倒半睡的銀狐:“你是說它?可以取書?”
“我的猜測而已,現在看來……”洛青函發現那小家夥舔舐完傷口之後變得暈暈乎乎,不禁要否定自己方才說出口的事,“它也不是包解百毒,至少你的血,它不太招架得住。”
曉風笑著道:“已經比它第一次咬我的時候要好很多了。”
他們有說有笑,忘情間冷落了一旁等他們收拾殘局的風無垢。
風無垢心有不悅,他哪裡被人如此忽視過。可院子裡的三個人,一個已非自己的手下,一個也不再是自己的兒子,剩下那個更是一貫會遺忘自己,他就算擺譜變臉,也無人在意,更像是自找不痛快。
然而,不表達自己的不滿是不可能的。
“咳!咳!咳!”
重重的咳嗽,一聲比一聲低沉。
曉風抿著嘴偷偷笑了起來:“完了,咱們風大穀主有脾氣了。若風,你去幫他收拾下吧,想來他是要留下盒子仔細研究其中的玄妙還有木料的取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