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淩亂不堪的院子裡彌漫著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曉風一鞭縱劈落下,“啪”的一聲抽在赫連劭的臉上。從左眼串聯到右耳,頓時皮開肉綻。她手腕一抖,鐵索靈巧得如藤蔓般在赫連劭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纏繞。勾勾手指,力道陡增,縫隙裡的空氣將他的咽喉絞成了層層鱗片。一拉一甩,赫連劭整個人被扔出了彆苑,重重撞上了苑外堅硬挺拔的山壁上。
赫連劭以筆撐地,左眼一片模糊,右耳沉悶,聽不到任何聲響,脖子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他胸口的衣襟。他大口大口喘著氣,但是每一次呼吸都伴著劇烈的疼痛,越呼吸越窒息。
他再次強行提上一口真氣,單筆鑿地,整個人又一次飛出。
窮凶極惡的猙獰臉龐,孤注一擲的全力一掌,快速移動的黑影席卷殘兵枯骸,猛地朝曉風衝了過去。
“清兒,小心。”
“丫頭!”
“風姑娘,小心後麵!”
曉風丟到手裡的鐵索,轉身迎上了他的燃儘全部功力的一掌。
沒有片刻的僵持,一點寒星從赫連劭手臂末端穿透而出,判官筆脫手掉落,赫連劭像隻死老鼠似的倒在地上苟延殘喘。又聽“叮”的一聲脆響,那點寒星不偏不倚剛好掉在赫連秋昊等人的眼前。
鳳身龍尾。
“這,這,這是……”令狐青文一眼認出了這特殊形狀的暗器,“遊龍針?”
三個字一出,吳子晉和赫連秋昊,還有赫連劭都有種見鬼了的震驚和恐懼。
曉風沒有理會他們的驚訝,蹲在赫連劭麵前,輕蔑的眼神裡籠罩上了幾分遺憾。
“我本不想趕儘殺絕。”
“你,你究竟,是,是,是什麼人?”赫連劭想不通,自己竟然會輸給一個年紀輕輕的弱女子,“你跟,跟,風,風若,清,又有,什麼關係?”
“不妨你先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們到此,為的又是什麼?”
“你那麼,有本事,自己,猜,猜,猜猜……”
曉風心裡有數,她不過就是想問出個確切的答案。她有足夠的耐心去和他們虛與委蛇,但是這份耐心,她不願意給麵前這個所謂德高望重的赫連世家的家主。
“看來,你是真不在乎自己這條狗命。”
她雙指戳向他的章門穴,果斷而淩厲的指尖仿佛一柄鋒利的刀,一擊致命。
“等等!我說。”
赫連秋昊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重傷之下,他的身體虛弱到極點。雙臂斷口處的血雖然已經止住,但是殘留的血跡在陽光下如同被暖意褪去顏色一般,現出鹹蛋黃一樣的橙。
是幽冥殿之毒會呈現的血色。
令狐青文、吳子晉的傷口流出來的血色也是一樣。
他們是君子盟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他們此次行事的風格與平日又大相徑庭。
“彆跟我說是君子盟盟主,如果是他,你們不會拚到連命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