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兜轉的音,刻意拖長的音,兩項交替,高低婉轉,矯揉卻不怎麼造作,嬌嗔卻不會令人感到違和。光是這一句,當真有些雌雄莫辨的意思。
隻可惜,他這一套,能討很多姑娘的歡心,卻偏偏是曉風最厭惡的。
七年前的兵器,七年後的語氣,注定這個人無論過多久都不可能入到曉風的眼睛裡。
“可以說正事了嗎?”
“好。”
乾脆利落的一個字,詮釋出何謂“颯”。
曉風心想:原來不是不能好好說句話……
赫連夏平心滿意足,他端正身體,終於用相對認真的態度來與她對話。
“我見過的風若清氣質脫俗,雖然冷傲,但儘顯遺世獨立的風采,而現在風宅裡的那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風塵氣,舉手投足之間全是廉價的諂媚,為人處世狂妄自大,毫無武林大家之後的風範。”
對於他的誇讚,曉風聽得渾身不自在。沒有原因,大概隻是因為這話是從他的嘴裡飄出來的。
“人是會變得,何況是滅門之災。”
“是啊,滅門之災,以風若清的孝順和鮮明的性情,大仇未報,她哪裡會有心情大張旗鼓辦什麼武林大會,搞什麼大宴群豪的婚禮?怎麼可能一絲一毫的哀傷都看不出來,寫在臉上的除了欲望還是欲望。”
赫連夏平又盯緊了曉風的眼睛:“你這樣才對,揮之不去的哀傷,努力壓抑的疲憊,不時露出提防與殺心,是千帆過儘有所頓悟卻始終執念不放。而你的執念,就是報仇。”
“就這些?”
“這些還不夠?”
“不夠。”
“最關鍵的是,那位風大小姐是右手劍,她的左手毫無威脅。”
最大的破綻。
也是極少數人知道的破綻。
他說出這一點,足以說服曉風,他的猜測有所依據,不是撞大運蒙對的。
曉風又一次抬手,隻不過這一回是指向赫連夏平的,。
同樣是“請”,這一次不是請便、請走,而是請繼續說下去。
“既然知道她是假的,自然也就多留了個心眼,不像我那個看似精明實則蠢得要命的弟弟,彆人挖了個坑給他跳,他就乖乖往裡麵跳,不光自己跳,還拉上他的老子一起跳。”
“他的?”
生疏的描述,曉風聽得出他與赫連劭的感情早已不似當年。
赫連夏平樂得解釋:“娶不到能得天下的風若清,又丟了赫連世家的顏麵,明爭暗搶皆無所獲,你覺得以赫連劭的為人,不出了這口惡氣他會罷休?”
他修長的無名指向耳後彆著右邊額前的一縷須發,在曉風麵前毫無顧忌地呈現出眼下的那條疤痕。
“他乾的?”
“真聰明。”
這道疤,拜赫連劭所賜,損了赫連夏平容貌的同時,也徹底摧毀了二人之間的父子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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