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不由分說就抄起籮筐,將裡麵購置的糕點、衣服等物一股腦兒據為己有,全搬到正屋裡去。
紹臨深見此情形,隻是微微挑了挑眉頭,依舊穩穩地坐著,好似沒察覺一般並未有任何動作。
他那副模樣就好像先前的反抗舉動,隻是被眾人逼到絕境,不得已而為之。
而此刻他的表現,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般順從老實。
紹大山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為那失去的二十兩銀子痛惜不已。
但他麵上還是強撐著與吳寡婦討價還價,最終將價格定為五兩。
隨後雙方重新立下契書,隻把和離時間改成十年前,並且約定自此雙方互不相乾,哪怕這對奸夫淫婦曾經生育過多少孩子,紹家都不得再過問。
因二人手頭沒錢,紹家便留下那男人,隻讓吳寡婦回下河村去取錢。
誰料這女人前腳剛走,後腳紹家大門外就停下了一輛牛車。
還沒等紹家人出門查看究竟,老二紹長貴便火急火燎地往院子裡跑,口中呼天搶地地叫嚷道:
“爹娘,不好了,三弟……三弟他……”
“他到底怎麼了?你倒是快點說啊,存心要急死老娘是不是?!!”
趙氏聽聞,立刻從屋裡衝了出來,一把拉住老二的手,焦急地追問。
紹長貴又匆匆瞥了一眼略顯空蕩蕩的院子,好不容易喘勻了氣,這才說道:
“三弟,三弟被人打斷了手腳,如今還躺在醫館裡,正等著家裡湊錢去給他治病呢!”
聽到紹長貴的呼喊,先前還滿臉喜色的老兩口隻覺兩耳一陣轟鳴,身子一軟直接癱軟在地。
“爹!娘!”
旁邊的錢氏見狀驚呼,慌忙和丈夫把二老扶住。
可還不等他們出聲安慰,方才還同木頭一般躲在角落裡的孫氏,立馬飛撲到眾人跟前,跪在地上抱著趙氏的大腿嗚嗚哭泣:
“娘,你可得救救誌學啊,他一向體弱多病,可與身強力壯的大哥他們不同。
這萬一耽擱了救治時間,落下殘疾,以後還如何考取功名呐!”
此話一出,原本麵上還滿是焦急關切的二房夫妻倆,雙雙拉下臉來。
尤其是老二紹長貴,他頂著被掌櫃攆走的風險,特意眼巴巴請假趕回村子,結果沒落著好不說,還被人說是皮糙肉厚。
他臉皮抽了抽,到底顧忌著男女之彆,不好同弟媳爭執。
但他身側的錢氏卻忍不了自家男人被人貶低,她雙眉倒豎,嘴一歪,直接甩臉道:
“是嘞是嘞,我家長貴命賤,人也比不得老三精貴,既然這樣,你還杵在這作甚,還不趕緊出門籌錢給老三送去?”
孫氏一聽自覺剛剛情急之下說錯了話,她哀哀戚戚的流著淚,不住對二房夫妻倆道歉,卻絕口不提出門借錢這事。
“是我一時急昏頭,這才嘴上胡亂說話,二哥二嫂彆跟我這沒腦子的蠢婦計較,我這就同你們磕頭賠不是了。”
“但我家誌學命在旦夕,實在是拖不得了,我……我就是個婦道人家,出門哪來的那麼大臉麵,能讓大家夥借給我銀子?
這事還得仰仗爹娘幫襯一二,你們放心,等誌學傷勢好轉,大家的恩情我夫妻倆定會銘記在心,以後千萬倍報答大家。”
說著,孫氏也不嫌地上臟,直接彎腰對著眾人磕起頭,不過幾下就在額頭上留下個沾滿泥垢的紅痕。
看她這般豁的出去,二房夫妻倆此時縱然心底不滿,當著老兩口麵前也不能再揪著不放。
而本就偏心老三的老兩口,這會兒哪還顧得上自己身子有無舒服,直接強撐著身子坐在板凳上歇了一小會兒,便開口詢問老三的病情和診金。
“我發現誌學的時候,他就已經倒在巷子裡,四肢都被打斷,好在大夫說了隻要救治及時,修養幾個月就能痊愈。
就是診金和藥錢貴了些,合起來得至少二兩銀子。”
紹長貴說話間,眼珠不斷滴溜溜轉著,已經把家中裡裡外外瞧了一遍。
他身側的錢氏趁老兩口愣神的空隙,快速湊到丈夫耳邊,小聲將家中發生的事情大致都說了一遍。
紹長貴聽到自家積蓄全被人偷了,隻覺額頭青筋暴起,連帶呼吸都急促幾分。
紹大山見二兒子神色不對,瞥了眼旁邊低眉順眼的老二媳婦,眯了眯眼,撐著桌麵起身道:
“……長貴,家和才能萬事興,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老三的病治好,否則……我們家十多年的心血可就全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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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爹出去一趟,咱們先問村長借些銀子暫時應急,等那吳巧兒過來贖人,咱們再還錢。”
唉,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他剛剛就先把餘老頭多留一會兒。
紹大山一臉愁容,那張蒼老如枯樹皮的臉龐越發顯得滄桑。
紹長貴聽到老父親的吩咐,心底萬分不願:
這老三若是意外被人打傷,看在已經供他讀書多年的份上,說什麼也得把人治好,等他這回下場考試出了結果再說。
可那混蛋卻是因著找女人被打,這樣一個心思不在學業上,還考了這麼多年連個童生都沒中的家夥,真能讓一家老小過上好日子嗎?
眼看老頭子都踉蹌著往大門口走了幾步,紹長貴依舊站在原地連腳都沒動一下,隻推脫道:
“爹,剛剛我從縣中雇的牛車還停在外麵,上麵都是三弟在書院行禮,我得給他搬進來。
還是讓三弟妹陪你出去走一趟吧,她是老三的媳婦,老三在縣裡出了事,沒道理她還縮在家裡不出麵。”
還守在老婆子身邊端茶倒水的孫氏聞言,霍然抬頭看向紹長貴,對方的目光如蛇般陰惻惻盯著自己,出口便是給她挖坑:
“弟妹,你怎麼這般看著我,難道是不樂意為三弟的安危奔波?我還以為你剛剛又是磕頭又是祈求的,心底是很關切……”
“二哥誤會了,我是聽你說把誌學的行李搬回來,有些奇怪罷了。
這事的確是該我出麵,二哥能特意回來一趟,確是有心了。”
孫氏打斷他的話,麵帶感激的衝對方點了點頭,轉身趕緊跟上老頭兒的步伐,隻低垂下來的眼眸中帶著幾分怨毒之色。
反倒是已經走到大門口的紹大山,此刻看著牛車上屬於小兒子的那些書本和衣服被褥,隻覺心臟跳動得厲害,有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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