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車柴火也就一兩半銀子,”柳四海想了一想,“咱們這煤條,賣一兩銀子一車。”
祁家兄妹點了點頭,倒也沒說什麼其他話,心裡卻是沒什麼底,想著,隻怕這一兩一車,雖然非常便宜,但煤炭嘛,祁家也不是沒賣過,平川城也不是沒有賣煤炭的商鋪,看著這煤條的品相,論這價格,隻怕是,不知道哪天才能賣掉。
“你們有幾車?”祁允兒問。
“門外有兩車。”陳小宗道,“寨子裡有二十車貨。若是還需要,我們寨裡可以現挖現製,一天便可以做二十車。”
祁家兄妹心裡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多少貨,左右不過二十二車貨,二十二兩銀子而已。
為袁公子,做個順水人情吧。
“門外的那輛車,就放進祁家倉庫吧,然後去賬房結了賬。”祁公子心裡念著其他貨物盤點的事,急著忙活,當下拍了板,
“正好,明日祁家有商隊進城,你明日午後,可以帶著剩下的二十車煤條,在城門口等著,帶你們一起進來,貨也放在這裡吧,若是急著用錢,賬也可以先結了。”
陳小宗與陸夥夫一聽此話,高興得屁顛屁顛。這車煤條,眨眼便賣了,馬上就有現銀。比自己在城南蹲著,受了幾天的冷風,一點沒賣掉強多了。
那柳四海自祁公子說話後,臉色就不太好看了,又偷偷看了看方後來,正好看到方後來也看著他,兩人臉上隻是一陣苦笑,完全不像那沒心沒肺的陳小宗與陸夥夫。
柳四海嘴巴張了幾次,欲言又止,方後來知道他的意思,想著一次把話說清比較好,就衝著柳四海點點頭。
於是,柳四海上前一步,語氣平淡道“這二十二車的煤條,賬便不用結了。我們大小珂寨謝謝東家仁義,寨子裡也沒什麼好的東西,這煤條算是送給祁家的見麵禮,不值幾個錢,請祁東家不要怪罪。”
“柳寨主客氣了。”祁作翎一愣“我們用不著啊,我們家都是用木炭木柴的。”
柳四海勉強笑了笑沒說話。
“祁兄,你怕是誤會了。”方後來接過話,道“大小珂寨來這裡,不是想賣貨給祁家,而是想請祁家幫個忙,看能不能幫著賣一賣。
我說的直白一些,其實就是想借著祁家的名聲,打開銷路。
畢竟他們得罪過巡城司,不好在這街麵上大張旗鼓地售賣。”
祁允兒看出來些端倪,不等哥哥開口,先微微對眾人施了一禮,然後又對著方後來與柳四海三人道“方才哥哥說話,可能讓諸位誤會了。”
柳四海沒有做聲,陸夥夫與陳小宗倒是納悶,剛剛不是談得挺好,寨主怎麼又突然說什麼白送,又怎麼不高興起來?
祁允兒又道“柳寨主是覺得,我家哥哥,是看著袁公子的麵上,不情願的收了這二十二車的貨,白送了你二十二兩銀子,然後將這貨扔在了庫房。是不是?”
祁作翎剛剛沒想那麼多,他先前忙著吳王府的事,對這煤條,其實心裡也就是這個打算,先放著,能賣就賣,不能賣就扔了也無所謂。
這時發現冷了場,妹妹又主動將這事提了出來,反而不好意思插嘴了。
柳四海沒想到,祁允兒一個女子竟然也出來操持生意,更沒想到,她當著大家的麵,直接將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自己有些尷尬,一時也不知怎麼回話。
他尷尬了一會,才訥訥道“我們請祁公子幫忙賣貨,公子立刻將錢結了,是何道理?
商鋪哪有這樣做生意的?這貨還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也不知能賣幾個錢呢,賬卻先結了。
我們想的是長久生意,你這怕是在敷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