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婆子將筷子一把拍在桌子上,也開始幫腔起來:“掌櫃的,你也該管管這小丫頭。說的好像咱們家就缺你這一口飯似的。”
老夥計的胖婆子說的起勁,直接端了碗出來了:“我可聽說了,你們素家酒樓在右衛城、主城的門臉都讓人砸了,到現在也沒開業!”
她扒拉了幾口大肥肉,咽進肚子:“如今,就指著我們這左衛城的門臉,撐著你這青酒的招牌呢?”
素姑娘皺著眉,頗為不耐煩看著她:“我當初將店交給他們時,確實曾說過,無需生意興隆,隻要能撐起青酒在左衛城的招牌不倒,就算經營有方。”
“掌櫃的,那你知道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酒樓,到如今安然無事?”胖婆子打個一飽嗝,繼續問。
素掌櫃與方後來、小月一聽這話,三人麵麵相覷。
史小月有些驚了,轉頭問她:“為何呢?”
那胖婆子,將水桶腰一立,肥碩的胸口往上一頂,豪氣道:“那還不是因為我們當家的。”
史小月呆了一呆,又問道:“這與你們當家的有關係?”
胖婆子斜眼蔑視了史小月一眼:“你們怕是不知道,我們當家的是師兄弟,早年都是拜在一個師傅名下,練過七八年的武藝,在左衛城這南邊的幾條街上,也是混得開的人物。這一片,哪個不給我們當家的一點薄麵?”
方後來忍不住問了:“所以,才沒人敢來砸酒樓?”
“哎,還是你這個後生聰明,”那胖婆子將吃完的空碗放下,用手在袖子上擦了擦,咯咯笑著讚道,“比那小丫頭明白事理。”
方後來一拱手:“這位大娘子謬讚了。”
素姑娘忍住笑,拉了拉方後來與史小月:“走吧,咱們去後麵。”
她邊走邊微笑著對二人說道:“如此看來,確實那有勞兩位和兩位當家的。我就先不打擾,你們接著慢慢吃。”
幾人坐定在後院廂房裡,這才哈哈大笑起來,史小月笑得腰都直不起來:“早知道,她們這副德行,我就不與她們多囉嗦了。”
“小月你也是,上來就揭人短,難怪她們坐不住。”素姑娘也樂了。
“是啊,你這說話的尖酸樣子,與語調,越來越像掌櫃的了!”方後來也樂不可支,“我要蒙著眼,怕是會覺得,你們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
“嗯?”素姑娘笑聲戛然而止,“我平日都是這般說話的?”
“那當然!”方後來連連點頭。
她又看向史小月,小月也一個勁得點點頭。
“我自知平日裡說話直來直去,沒想到,直到這個地步!”素姑娘有些愣神,喃喃自語道。
“今日你算好的了,沒給她們動手。”方後來笑道,“若是以往,你上來估摸就要拿簪子紮她們了。”
“用我的簪子?她們還不配。”素姑娘冷笑道,“我之所以不動手,還不是因為,這幾日必定會有人替我動手!又何必臟了我的手。”
“哦,你還是斷定七連城會來砸酒樓?”方後來問。
“你也聽到那兩個婆子說的話了。”素姑娘點點頭,“砸了兩家,沒理由留一家不砸吧。一品聽雨樓是要立威,誰敢不賣他們麵子,誰就要倒黴。其他商鋪我懶得問,但酒樓這一行,我們家是最好拿捏呀。”
“既然如此,”方後來拍拍屁股,“我出去看看,順便買點蜜餞乾果回來,咱們一邊吃,一邊看他們砸店。”
“哎,你這人說話太不好聽,這砸的可是咱們素家酒樓!”素掌櫃眉毛豎了起來,有些怒氣,“你這邊吃邊看,好像高興得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