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我為醫者,最看不得這樣的殘暴事。她是想逼我離開!
我與姐姐,雖然自幼脾氣就有些不對付。但依然是手足相依。我若知道真相,怎肯離開,留她一人在此受苦?
但當年卻是又年少不懂事,一心在皇宮內癡迷研習醫術。四國圍城,外麵殺聲震天,我隻當沒聽見。
而且,每每見她動不動就帶著一袋血淋淋的人頭,擺在城頭喝酒慶功,與我醫道大有違背,就曾經與她大鬨過幾回。
我求她,將那些被拿住的入府刺客,給我醫治。
她表明答應了,可待我儘心治好了,轉眼,又將他們毒殺吊死在城主府外,故意氣我。
如今平川安穩了,我看她這日益殘暴的性子更盛,更是氣的不行。
我琢磨著,定是城主的權勢與大虺的威勢,迷了她神誌。
我並不知此時,她已經難以完全掌控小白,卻三天兩頭與她吵鬨,要她提供虺毒讓我研究破解血咒之法。還一再催促她,將平川還給吳王。
於是,她答應了我的話,卻轉頭慫恿吳王去盜取廢甲,然後故意把小吳王當眾仗責。
若不是群臣鬨將起來,吳王也差點被她吊死在平川城外。
最後,不隻虺毒,其他藥物的供給,都斷了,讓我對血咒的研究停滯不前。
如此幾次三番,反複針對我,我依著往日性子,終於負氣出走。”
“你又不想離得太遠,所以,才尋了離平川城最近的大燕國珩山城隱居?”方後來問。
“正是如此。”青兒又抱著姐姐的胳膊,點頭道,“我自打回來之後,發現姐姐境界跌落,追問之下,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這一回來,我便瞞不住她了!”滕素兒隨手去揉揉青兒靠過來的秀發,很無奈道,“而當初我之所以趕走妹妹,是因為當時自以為尚能掌控全局。還想著待以後安全了,再把妹妹安全接回來。”
方後來哼道“當初隻怕就想錯了!”
“當初可沒錯……”滕素兒瞪大眼睛“根據當時情形看,對付七連城這種,既貪得無厭又膽小狐疑的賊寇,最適合的計謀就是:假意隕落,誘敵深入,然後一舉絕地反擊。
那首先就是疏離身邊人。
除了青兒,還有吳王。他曾拜我為師,也對我較為熟悉。所以才便借故整肅了吳王,與吳王從此不見麵。黑蛇重騎營地,則全委托給大統領,也從此不去。
其次就是要懶政,引人非議。
為避免人多眼雜,露出破綻,我借整肅吳王之機,還在大朝會上與群臣鬨翻,改大朝會為小朝會,平時事務多讓他們自行處理。平川舊臣依著舊例行事,管理起來倒也湊合。
我便懶得與群臣見麵議事。以至於,到最後甚至故意不與人說話,隻批閱奏折。”
青兒將頭伏在姐姐懷裡,委屈巴巴:“隻可惜姐姐名聲受損,從平川救星變成了跋扈妖女!”
滕素兒不以為然:“受損?沒有的事!我一向帶著妖氣,從來都是飛揚跋扈啊!哈哈。”
方後來聽著,倒有些明白了始終:“城中無心者,自然隻對城主的舉動,發些怨氣牢騷而已。
但有心人,時刻盯著城主府,當然會揣測城主府是不是出了變故,好借機生事。”
滕素兒收了笑容,無奈道:“公子說的極是!時時刻刻盯著城主府一舉一動的,這些人,當然是我的大敵,也是平川城的.....大敵。”
滕素兒言語中漸漸帶著些冷意,“我此舉,便是想著一一揪出這些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