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她越買那些看著不著調的東西,那臉上笑容就越燦爛,
方後來看著也越開心:小緒你看,青兒妹妹如今尚好,你可以放心了。
隻要此間事了,我定然得去大濟一趟。不管那一雙錦衣公子在袁家地位如何尊崇,我多少也要為你討個說法。
他再看青兒妹妹買買買,倒絲毫不用擔心,這姑娘亂花錢而被人盯上。
倒不是因為青兒修為不低。
而是因為,光這一個時辰,四門府衙新招的那些個巡役,已經安安靜靜來回巡了七八趟,就連巡城司也來過兩撥人。
這在大燕國,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衙役大呼小叫,踢攤收錢,當值時間隻顧躲在一邊戲耍,方後來遊曆的時候,司空見慣。
可作奸犯科的人,哪裡都有,平川城少歸少,但也不例外,如今進來十萬外人,更加良莠不齊。
不同的是,城裡的巡役沒有視而不見。
剛剛,方後來就看著了幾個合夥偷盜的,被抓現行,還想著持械反抗,被當場打得鬼哭狼嚎。
府衙捕匪這方麵,估摸著受城主曾經細細調教過,下手果然凶狠。
想來,這也是平川三城破國之後,在四國環顧之下,依然少有百姓逃亡,強勢如初的原因之一。
方後來驅車,一路走,一路看看停停,逛了許久,才跟著青兒來了福來客棧。
福來客棧在城中是老字號,規格不低,而且整個鋪麵頗具規模。
兩人將車栓好,走了進去。
裡麵隻三兩桌人,正在喝茶閒聊。
方後來與青兒徑自來櫃台前,問:“請問,掌櫃的,大燕國太清宗的道長們,可是住這裡?”
掌櫃算盤正撥得劈裡啪啦,掃了他們一眼,嘴巴往斜前方的一努:“樓下那幾位,也是來請道長的,你等著,一會就下來了......."
方後來看過去,那一桌人,衣著倒是典型的平川樣式,做工精細。
原來太清宗在平川也有些熟人。
不一會,腳步聲大響,一群道人從樓上下來。
領頭的中年道人,紮著端端正正的道髻,道袍工整一塵不染,背後三尺劍,手裡擺著桃木拂塵,看著氣度不凡。
“他就是宋濂。”青兒小聲從旁提醒。
宋濂一行人下來,樓下那先等著的兩人,立刻站了起來:
“宋首座,我家大人在前麵的春花醉仙亭等著諸位道長,還請賞臉。”
宋濂輕輕笑了,“你家大人客氣了,既請講經,尋個尋常所在即可,何必如此破費呢?”
“不破費,不破費,”旁邊一個微胖中年人恭敬道,“我是春花醉仙亭的掌櫃,受東家所托,在此等候諸位。
其實,早年,我們東家在大燕太清宗也做過兩年外門弟子,說起來,這酒樓起得如此名字,便是為了沾沾太清仙氣。”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如今沾了戶部侍郎趙舒趙大人的光,我們東家還請了城中好幾位道友,一同陪著,想請太清首座親自解幾句經文,首座大人萬勿推辭啊。”
“既不是外人,又對太清教義如此誠心,我再推辭,便是有意拿喬,”宋濂臉上掩飾不住得意,大笑著,“走吧......"
後麵靠近來了一名弟子,小聲道,“稟告首座,林師伯還未下來........!”
宋濂臉上有些不耐,“剛剛就一直推辭不去,好不容易勸動了,又在磨蹭?”
說話間,方後來便見著一個熟悉的老道,也是背著個青鋒劍,拿個桃木拂塵,從樓上匆匆下來,卻有些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