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定神閒,遙遙看著。
一直等著和尚們或互相扶著,或被祁家的夥計們攙著,慢慢地全部走出來。
明心禪師一眼看到了方後來,也知道自己能出來,眼前人必從中起了作用。
方後來故意展露的傲然,讓他不由地停了腳步,雖然心裡依然有些芥蒂,但仍然合十:“多謝公子。”
不錯,和尚姿態終於放低了。
方後來隨手鬆開玉佩,玉佩帶著流蘇墜在腰下,不停晃蕩。
方後來微微閃身,不多言,“禪師,回去休息吧!”
明心禪師勉強笑了一下,點點頭,帶著眾人上了安車。
明台與他同乘一輛。
事已辦完,方後來與祁作翎借了匹馬,說了幾句話,徑自走了。
祁作翎回去有的忙呢,少不得又是接風又是去晦,大大操辦一番。
和尚們自己恐怕也有些話說,自己跟著也是顯得無趣得緊。
既然眼下無事,潘小作給的十輛銀子還揣著,他想著去買件新衣替換這一套。
這套錦衣是祁作翎都看了好幾眼的東西,一直都穿著,太過惹眼了。
等會還得回去素家酒樓,安排幾個人手幫忙,肯定難免被那幫糙漢子問東問西,說不定還要上手去摸摸。
自己買的,給他們摸摸也就算了,這可是城主送的,他有點舍不得。
車隊緩緩啟動,明台禪師眼看著方後來走遠,
這才回頭,對著閉目養神的明心禪師道:“師兄這幾日受苦了。”
明心禪自然是一肚子怨氣,依舊閉目:“受方丈之命前來平川之前,就已經想過會吃些苦頭。”
明台禪師微笑:“師兄忘了?此事是大長老提議,方丈才允的。”
明心禪師自是記得清楚明白。
但大長老是明心禪師的師尊,他哪裡敢發怨氣。
臨行前,大長老對明心禪師耳提麵命,其中的話,更是不好讓彆人知曉。
大長老命他前來,起因便是,一則平川學宮免費大招四國學子與重金聘請教習,還可能對這些人授予官位的消息,幾個月前突然在大邑突然爆出。
一些大邑回來的行商也證實了此事。
於是,原本在北蟬寺彆院修習佛法的二三十個俗家弟子紛紛辭行,大著膽子結伴去往平川。
在之前,整個大邑唯有祁家,趁通商之機,在平川站穩了腳跟。平川隻通商,對其他緣由來此的大邑人,管教甚是嚴格,一般的大邑人,不太敢也不太願意去平川。
依著如今的消息,平川不但對四國敞開商路,還開了學路與官途,不拘一格招徠人才。大邑上至高門,下至平民,不少人都心動了。
沒幾日,大邑有些官家子弟、以及名流富商,甚至收到了學宮傳來的書信邀請。
大長老尋了一份書信看過,感到此事頗有些說不出的奇怪,但又有些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