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後來看著滕素兒,有些陌生,
隻見她越說越自傲,嘴角滿是譏笑,“以我如今境界,他們殺光平川城百萬人,也難傷我分毫!
何況,天下誰人不知,我睚眥必報,心毒手辣?
誰敢動我,城牆頭上的位置我替他備好著!”
這一刻的滕素兒,溫柔眼神蕩然無存,睥睨一切的氣勢,一句一拔高:
“平川人對四國圍城的仇恨,正逐漸淡去。
而今麵對強敵,平川城缺一個重新凝聚人心的借口。
風頭正盛的大邑祁家,又是吳王叛亂的鐵證!
拿來祭旗提振軍心,最合適不過。”
方後來驀然睜大眼。
“等七連城兵至城下,再用鴻都門學宮十萬人,拿來幫我填命。
從此把四國都牽連進來,再轉嫁仇怨到七連城。
嗬嗬,整個天下大亂,逐鹿正當時!”
此言一出,方後來著實氣了,酒杯往桌上一頓,“我不管你什麼逐鹿不逐鹿,你原先可不是這麼說的!”
“剛剛你沒聽清?還敢跟我發火?”桌上那隻冰晶刺飛起,嘯音鑽耳,定在方後來眉心半寸。
方後來隻覺氣息已經散亂,不敢妄動。
“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我境界跌落,不得已而為之。”
騰素兒蛾眉跳了一下,涼薄眼神掃過他憤然的表情,
“正因為經曆了境界跌落,淪為普通人,死魚爛蝦都敢對我呼來喝去!我才知道,大權在握有多重要!”
滕素兒捏著一個糕點,看著被冰晶刺製住的方後來,將糕點丟入口中,依然不停譏諷:
“你一介布衣,不登朝堂,不諳天下大勢,豈能知道平川城的重要。
你以為當年四國圍城,動了國本也要滅吳,是吃飽了撐的?”
方後來被她看低,很是惱火,憤憤反駁道,“我怎麼不知道,我也自幼學過一點兵法,行走江湖也懂一些天下大勢!”
“說說看……”滕素兒那表情,明顯不太信。
“平川城位於中原戰略要衝,東北接瀾庭江達大濟,西北過貝察哈草原達大邑,西南過雲嶺關入大燕腹地,東南過森岵峽穀直連大閔!”
“是做了點功課,但不多。”滕素兒不以為然。
“四季春秋時長,夏冬時短,少雨多旱,盛產鐵礦煤礦,更有鐵精粉這等軍資,黑蛇重騎這等大殺器,誰不眼饞?”
“喲......確實懂一點。"滕素兒又拿糕點塞進嘴裡,嚼了幾口,隻是嘴角擠出的嗤笑,更明顯了,
“我剛剛說了,也就懂一點而已,隻是省了我再多費口舌解釋。”
她重新拿了一隻新杯,倒滿,徐徐酌了一口,
“那我們說點你不知道的……譬如這天罡?知玄?”
方後來隻能閉口,這個他完全不懂。
滕素兒捏著酒杯,神情寂寥,“我總算知道了,越往上隕落的機會越大。
可縱然真力境界再高,不過一匹夫耳!
除非能越過知玄更進一層。”
她歎了一口氣,“即便我在武道一途,足智近妖,也覺得更進一層……,何其難哪!
就如鏡中月,又如水中花,從未有人做到過。
如今想來,還不如這一統天下的權力實在。
那聶泗歡,也必定是這個打算!”
方後來默默聽著。
滕素兒轉身,雙手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