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臨,為望水鎮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白天的喧囂漸漸散去,遊客們大多回到了酒店或離開了古鎮,鎮子恢複了它原有的寧靜。
河道兩旁的紅燈籠一盞盞亮起,在水麵上投下搖曳的光影,配合著偶爾傳來的幾聲蛙鳴,本應是一派祥和靜謐的景象。
然而,蘇洛四人圍坐在客棧的房間裡,氣氛卻顯得有些凝重。
“那個錢老板,絕對有問題。”
鄭雄壓低了聲音,像做賊一樣探著腦袋:“我剛才去前台借開水,假裝跟他閒聊,旁敲側擊地問了問鎮上失蹤女孩的事。你們猜怎麼著?他臉都白了,打著哈哈就把我給糊弄過去了,說什麼是外地人瞎傳的謠言,還一個勁兒地勸我彆亂打聽。”
“......”
眾人先是一愣。
隨即小倩湊了過來,小聲的說道:“我也感覺到了。”
她清冷的臉上帶著一絲警惕:“下午我們出去逛的時候,我注意到,鎮上的原住民之間,幾乎從不公開談論任何與鏡湖有關的話題。一旦有遊客問起,他們要麼含糊其辭,要麼就直接轉移話題。整個鎮子,似乎都在遵守著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對鏡湖之事,保持沉默。”
“......”
“我這裡也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雨琦將白天收集到的信息在筆記本上進行彙總,秀眉緊蹙:“我去了錢老板推薦的文史館,那裡的確有不少關於望水鎮曆史的記載,但所有涉及到‘湖神祭祀’的內容,都隻有寥寥數語,並且口徑出奇地一致,都說是早已廢除的封建糟粕。
“還有......”
雨琦看了眾人一眼,又看了窗外一眼,這才道:“我試圖向那位負責講解的‘老先生’深入了解一些民間傳說,可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企圖挖掘彆人家祖墳的盜墓賊。”
她頓了頓,抬頭看向蘇洛:“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結論——望水鎮的居民,在集體隱瞞著一個關於鏡湖的秘密。而這個秘密的核心,很可能就與失蹤的女孩,以及那個古老的‘湖神娶親’儀式有關。”
蘇洛一直沉默地聽著,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
他從背包裡取出一張黃色的符紙,正是馗道符法中的“探陰符”。
他催動體內的一絲地氣,灌注於指尖,在符紙上虛空畫了幾筆。
“嗡”的一聲輕響,那符紙無火自燃,化作一縷青煙,但煙氣並未消散,而是在空中盤旋扭曲,最終竟隱隱指向了窗外鏡湖的方向,煙氣的頂端,則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暗紅色。
“湖裡的東西,很凶。”
蘇洛看著那縷青煙,緩緩說道:“而且,它似乎已經建立起了一套‘規則’,所有鎮上的居民,都在無形中遵守著這套規則。任何試圖打破規則的人,都會被視為敵人。”
“規則?”鄭雄不解地撓了撓頭,“什麼規則?”
“比如,不談論湖神,不靠近鏡湖。”蘇洛的目光變得深邃,“我們今天白天的試探,很可能已經觸犯了這裡的‘禁忌’。”
話音剛落,房間的門突然被“篤篤篤”地敲響了。
四人瞬間噤聲,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
鄭雄立刻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到門後,透過貓眼向外看去。
門外站著的,是客棧老板錢順。
他依舊滿臉堆笑,但那笑容在昏暗的走廊燈光下,顯得格外僵硬。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位身穿黑色對襟唐裝、頭發花白的老者,兩人皆是麵容枯槁,神情嚴肅,一雙渾濁的眼睛裡透著審視和戒備。
“老大,是錢老板,還帶了兩個老頭子,看起來不像好人。”鄭雄低聲彙報道。
“......”
蘇洛點了點頭,示意他開門。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錢順看到開門的是鄭雄這個壯漢,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立刻擠出笑容:“鄭先生,沒打擾你們休息吧?是這樣的,我們鎮上的兩位長老,聽說有京城來的大學教授來研究我們鎮子的曆史,特地想來拜訪一下。”
他側過身,將身後兩位老者讓了出來。
其中一位山羊胡老者上前一步,目光在房間內的四人身上逐一掃過,最後落在了看起來最具學者風範的雨琦身上。
“想必,這位就是周琦教授吧?”老者開口了,聲音沙啞,如同兩塊砂紙在摩擦,“老朽姓陳,是望水鎮陳氏宗族的長老。這位是李長老。”
“陳長老,李長老,幸會幸會。”雨琦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微笑著,“不知二位長老深夜到訪,有何指教?”
陳長老那雙銳利的眼睛盯著雨琦,緩緩說道:“指教不敢當。隻是聽錢老板說,幾位教授對我們鎮上一些已經過時的、不該再提起的舊事很感興趣?”
他的話雖然客氣,但其中的警告意味卻毫不掩飾。
李長老則直接得多,他冷哼一聲,渾濁的眼睛裡射出寒光:“望水鎮歡迎的是來欣賞風景、品嘗美食的遊客,而不是來挖掘是非、探聽隱私的好事之徒!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刨根問底,對誰都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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