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了紮什倫布寺的肅穆與祥和,車隊重新彙入滾滾向西的車流,踏上了通往世界屋脊的屋脊——阿裡的征程。
219國道,新藏線。這條平均海拔超過4500米的公路,是人類曆史上最艱險的公路之一。
它如同一條灰色的絲帶,纏繞在連綿不絕的雪山和一望無際的荒原之間。
一邊是陡峭的山壁,另一邊可能就是萬丈懸崖,下方是奔騰的冰川融水。
空氣變得愈發稀薄,強烈的紫外線炙烤著大地,目之所及,儘是蒼茫與荒涼。
生命的跡象在這裡變得極其罕見,偶爾能看到的,隻有耐寒的藏羚羊和孤傲的野犛牛。
這裡是名副其實的“生命禁區”。
王胖子的狀態明顯差了很多,高原反應讓他嘴唇發紫,不停地吸著便攜氧氣。
若非他那身驚人的肥肉儲備了大量能量,恐怕早已倒下。
淩則顯得遊刃有餘,不斷通過車載設備分析著沿途的地質構成和磁場變化,為可能出現的變故做著數據準備。
蒙恬和蘇洛的狀態最好。蒙恬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早已適應了各種極限環境。
而蘇洛,在麒麟血脈的支撐下,高海拔對他幾乎沒有影響,反而讓他感覺離某種本源的力量更近了。
他將強巴大師贈予的“時輪金輪”貼身收藏,那小小的法輪散發著一股溫潤平和的能量,竟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撫他體內蠢蠢欲動的“太陰之力”。
而那封裝石板的鎮魔袋,此刻就靜靜地躺在後座的特製防爆箱裡,暫時沒有了動靜。
“注意,前方30公裡,將經過瑪旁雍措和拉昂措。”淩冷靜的聲音從電台傳來,“拉昂措,就是本地人俗稱的‘鬼湖’。該區域磁場異常,我們的電子羅盤和gps信號可能會受到乾擾,切換至慣性導航模式。”
“鬼湖?”王胖子一聽這名字就來了精神,“又來?這鬼地方怎麼到處都是鬼字輩的?”
“拉昂措是鹹水湖,湖水人畜皆不能飲用,周圍寸草不生,所以被稱為‘鬼湖’。與之相對的,一路之隔的瑪旁雍措則是淡水湖,被譽為‘聖湖’。”淩用純科學的角度解釋道,“兩者同源,水脈相通,一聖一魔,是高原上非常獨特的地質現象。”
車隊平穩地行駛著,很快,兩片巨大的湖泊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左手邊的瑪旁雍措,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深邃的湛藍色,湖麵平靜如鏡,倒映著遠處“神山”岡仁波齊和“神女峰”納木那尼峰的壯麗雪頂,聖潔而祥和。
而右手邊的拉昂措,湖水則是一種詭異的灰藍色,湖岸線犬牙交錯,岸邊堆積著灰白色的鹽堿。
湖麵上波濤洶湧,即使在無風的天氣裡,也仿佛有無形的巨獸在湖底翻滾,發出沉悶的咆哮。
一聖一魔,一靜一動,涇渭分明,對比強烈,帶給人極大的視覺和心理衝擊。
“這地方……真他娘的邪門。”王胖子看著鬼湖,感覺渾身不自在。
就在車隊沿著兩湖之間的公路行駛時,蘇洛心中的警兆再次毫無征兆地升起!
“停車!”他低喝一聲。
三輛車再次以完美的戰術配合停下。
“怎麼了?老蘇?”蒙恬握緊了方向盤,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不對勁。”蘇洛的目光死死鎖定在前方大約五百米處。
那裡的路麵中央,停著一輛側翻的旅遊大巴,車身變形嚴重,玻璃全碎,看起來像是發生了一場嚴重的車禍。
“是車禍嗎?要不要救援?”王胖子問道。
“不像。”淩的聲音在電台裡響起,帶著一絲凝重,“我掃描了那輛車,沒有檢測到任何生命信號,也沒有熱源。而且……這輛車的型號,是十年前就已經淘汰的款式了。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蒙恬拿起了高倍望遠鏡,仔細觀察了片刻,臉色也沉了下來:“車身沒有血跡,周圍也沒有刹車痕跡和散落物,甚至連車輪陷進沙土的痕跡都很淺。這不像是真實的車禍現場,更像……是有人把一個空殼子擺在了那裡。”
陷阱!
這是所有人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永生殿的人?”王胖子摸向了身邊的武器。
“有可能。”蘇洛搖了搖頭,“但感覺不太一樣。這股氣息……更像是鬼湖本身散發出來的。”
他能感覺到,那輛側翻的大巴車周圍,縈繞著一股與昨夜“杜鬆”相似但更為陰冷、更具迷惑性的力量。
這股力量與整個拉昂措的詭異氣息融為一體,仿佛是湖水延伸到陸地上的一個“觸手”。
“我下去看看。”蘇洛推開車門,“你們在車上掩護,注意警戒四周。”
“小心點!”蒙恬沉聲道,同時已經打開了武器的保險。
蘇洛獨自一人,緩步朝著那輛大巴走去。
他步伐穩健,雙眼微眯,麒麟血脈的力量灌注於雙目,周圍的世界在他眼中再次呈現出能量的形態。
他看到,從拉昂措的方向,飄散出無數道肉眼不可見的灰黑色霧氣,如同有生命的藤蔓,纏繞著那輛大巴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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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車的幻象,就是由這些霧氣所構建。
而在幻象的核心,也就是大巴車底盤的位置,有一個拳頭大小的、不斷旋轉的黑色能量旋渦。
那旋渦,正散發著與太陰石板同源,但微弱了無數倍的氣息!
蘇洛立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