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象世界,“亡者之國”。
灰金色的拳芒與審判十字架的碰撞,是法則與法則的對撼,是創世與終末的交鋒。
其結果,是毀滅。
“哢嚓……哢嚓嚓……”
如同鏡麵破碎的聲音,在整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響起。
天空、大地、遠處的廢墟……所有的一切,都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透過那些裂痕,可以看到外麵現實世界中紮什倫布寺的紅牆金頂、藍天白雲,但那些景象也在劇烈地扭曲、閃爍,仿佛兩個世界正在彼此排斥、撕扯。
子司的“亡者之國”,正在崩潰。
“噗——”
子司再也無法維持那份斯文儒雅,猛地噴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液。
他的臉色變得煞白,金絲眼鏡的一片鏡片上,也爬滿了與這個世界同步的裂痕。
心象世界與主人的精神本源緊密相連,世界的崩潰,等同於他的靈魂正在被撕裂。
他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死死地盯著遠處那個懸浮在半空的身影。
此刻的蘇洛,狀態同樣淒慘。
他雖然成功撼動了對方的領域,但那股強行融合的陰陽之力,對他自身的反噬也無比恐怖。
他的身體就像一個被過度拉伸的彈簧,皮膚表麵不斷浮現出細密的血痕,金色的麒麟之火與黑色的太陰寒氣在他體內瘋狂衝突,經脈寸寸欲裂,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瘋子……你真是個瘋子!”
子司擦去嘴角的血跡,聲音沙啞,再無之前的戲謔,隻剩下冰冷的瘋狂:“你竟然敢在毫無根基的情況下,強行融合陰陽本源之力!你就不怕自己先一步神魂俱滅,形神化為虛無嗎?”
蘇洛大口地喘著氣,每呼吸一次,都感覺肺部如同被刀割。他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聲音嘶啞地回應道:“總比……在你這死氣沉沉的鬼地方……當一輩子傀儡要好!”
“好……很好!”子司的眼中閃爍著病態的狂熱:“既然你想同歸於儘,那我就成全你!就算我的‘國度’毀滅,我也要將你的靈魂烙印在這裡,永世沉淪!”
他放棄了維持心象世界的穩定,反而將所有殘存的精神力,化作了最後的攻擊!
“最終審判——萬魂歸一!”
隨著他最後的咆哮,整個即將破碎的“亡者之國”開始向內坍塌!
天空中的慘白太陽、大地上的無儘亡魂、所有殘破的建築,都化作了最純粹的死亡源力,形成一個由無數哀嚎麵孔組成的黑色漩渦,朝著蘇洛席卷而來!
這是子司賭上一切的最後一擊,他要將蘇洛的靈魂連同這個世界一起埋葬!
麵對這足以吞噬一切的最終攻擊,蘇洛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體內的力量已經接近枯竭,意識也瀕臨崩潰,他知道,自己擋不住這一擊。
難道,真的要到此為止了嗎……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絕望時刻,一聲沉悶、有力,仿佛來自另一個維度的巨響,毫無征兆地傳入了這個即將毀滅的心象世界。
“咚——!!!”
這聲音並非能量的轟鳴,而是純粹的、蠻橫的物理衝擊。它就像一把砸向鏡子的鐵錘,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本就布滿裂痕的心象世界,在這聲巨響的衝擊下,再也無法維持。
“嘩啦——!!!”
整個“亡者之國”,徹底破碎了!
現實世界,紮什倫布寺,印經院外數百米的一處隱蔽山坡上。
蒙恬如同一尊雕像,穩穩地趴在地麵上,身體與那柄猙獰的12.7毫米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融為一體。
他的右眼緊貼著高倍率瞄準鏡,鏡片中,淩計算出的能量最不穩定節點被一個紅色的十字準星死死鎖定。
那裡是印經院一角,一座用於存放經文的偏殿的承重牆。
“淩,風速、濕度、彈道下墜修正完畢!”
“蒙恬,我必須再次警告你,這一槍的動靜,足以驚動整個日喀則的駐軍!
我們隻有不到五分鐘的撤離時間!”淩的聲音在通訊頻道中異常嚴肅。
“足夠了。”蒙恬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他的手指,穩穩地搭在扳機上,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蘇洛,撐住!
“開火!”
隨著淩的一聲令下,蒙恬的手指猛地扣下。
“轟——!!!”
一聲沉悶如雷的巨響,劃破了寺廟的寧靜。
一枚巨大的穿甲燃燒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旋轉著脫膛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軌跡,精準無誤地轟擊在了那個被鎖定的節點上!
堅固的石牆,在這枚專為摧毀輕型裝甲和工事而設計的子彈麵前,脆弱得如同餅乾。
牆體瞬間被轟出一個巨大的窟窿,爆炸的衝擊波與燃燒劑引發的高溫,在刹那間嚴重乾擾了那一片區域的能量場。
正是這來自現實世界的物理衝擊,成為了打破精神世界平衡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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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經院內。
子司正全力施展最後的攻擊,突然間,現實世界中那劇烈的爆炸和能量場紊亂,通過即將破碎的世界壁壘反饋到了他的精神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