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道“真的是這樣,在利益麵前,人性的虛偽,醜惡,冷酷全都展露無遺。”
雲昭問“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嗎?”
“能猜個大概,我是家裡唯一的嫡子,又沒親娘護著,免不了有人動歪腦筋。”
雲昭歎道“都是萬惡的舊社會造的孽,你爹若不納妾,不生庶子,你怎麼會遭這些罪。
還有,就是你爹太有本事,掙這麼多家業讓人惦記。
誒~,對了,你家遭匪,害你的人也死了吧?”
雲沐搖頭“不知道,當時隻顧逃命,哪裡會想其他。
哥哥,咱們不說這些了好嗎?
想起那些破事就煩的慌。”
雲昭本想問他父親的事,雲沐有沒有看到他父親的屍體,老爺子有沒有可能跟雲沐一樣,逃過了一劫,見他抵觸,就沒問出口。
又想著,幸虧沒問,問這些就等於讓沐沐再把當時的慘烈回憶一遍,彆說老爺子身為家主沒有逃脫的可能性,即便老爺子僥幸逃脫,又能怎樣呢?
翠花知道雲靖活著,卻十五年無法靠近京城一步,雲沐這麼點一孩子,能去哪裡尋找打聽呢?
無法做到的事不如不提。
於事無補,徒增煩惱。
雲昭安慰道“不提了,你也彆太傷心,護著你逃命的,不也是你的家仆嗎?
可見,人的品行跟身份無關。”
“對,人的品行跟身份無關,跟父親有沒有本事也無關,咱村沒人納妾,都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為了多占點地邊子,也吵的麵紅耳赤。
前一段,三寶娘說三寶他叔拱了她家的地邊,三寶爹差點跟三寶叔叔動了鋤頭。
還有桂花娘和三胖娘爭一個雞蛋,倆人挺著肚子掐著腰,愣是把對方祖宗十八代罵了好幾遍。
把我驚的,我長這麼大沒見過這種罵人法。”
雲昭道“三寶叔和三寶叔打架我知道,桂花娘和三胖娘是咋回事。”
“就哥哥琢磨折扇的時候。
三胖家的雞,跑到桂花家去了,當天三胖家的雞沒下蛋,就去桂花家裡找,正好桂花家的雞窩裡有個雞蛋,三胖娘要拿走,桂花娘不讓,說是自己家雞下的。
三胖娘一急,說桂花娘不要臉。
桂花娘說,三胖家的雞不要臉,搶彆人家的雞食吃,人也不要臉,搶彆人雞窩裡的蛋。
三胖娘跳著腳就罵,說桂花娘不是人揍的,桂花娘罵的更難聽,連狗揍的,王八揍的都罵上了。
那天我去地裡鋤草,在桂花門口過,見了個滿眼,我聽她們罵的越來越難聽,就進去勸了勸三胖娘。
我說,‘這麼多年的鄰居,為一個雞蛋傷感情,不值當的,以後把自家雞看好不就得了。’
哥哥猜三胖娘說啥?”
雲昭樂得直打顫,拍了雲沐腦袋一下,催促道“猜不出來,快講。”
雲沐從床上站起來,挺著小胸脯,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前方,模仿著三胖娘的語氣道“狗屁感情!
我兒子三胖都瘦成麻杆了,都沒舍得吃過一個雞蛋,她家的小崽子又不是我家爺們兒的種兒,我憑什麼便宜了她。”
“桂花娘也不甘示弱。”雲沐換了一個姿勢,甩著胳膊,翹著手指頭,模仿著桂花娘尖細的語調。
“沐沐,你甭理這個不通人性的破娘們兒,她家祖上十八代,代代出這種不要臉的玩意兒。
街坊鄰居都過來聽聽,有這麼欺負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