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但下人就是下人，再有臉麵，他們也沒資格跟主子平起平坐。”
雲昭罵道“老封建！
在你們蕭家人麵前，全天下的人都是下人。
高處不勝寒懂不懂，你不親近身邊人，一個人在塔尖上不孤單嗎？”
雲沐道“姐姐，對下人太好，會讓主上喪失威信的。
就像姑父，管事和門子以前是姑父的近衛，他們都不止一次的為姑父受過傷，門子的腿也是為保護姑父被砸斷的，姑父對他們不可能不親厚。
封毅和鄭平是姑父養大的，他們都拿姑父當父親看，可他們哪個敢在姑父麵前放肆?
沒規矩不成方圓，若人人都仗著主子的厚愛恃寵而驕，那姑父還怎麼……”
“等等！”雲昭止住腳步注視著他“你從哪聽說的這些事，我怎麼不知道?”
雲沐道“有雙喜打聽的，有我聽說的。”
雲昭用手指了下他的腦門兒“心眼子真多。”
雲沐笑道“我也是剛知道，我看他們個個都身手不凡，就留意了一下。”
雲昭道“你打聽的都是真的嗎？封毅和鄭平是我父親養大的?”
雲沐道“千真萬確，營裡有個童子營，都是姑父從胡人刀下救回來的孤兒。
他們的村莊被毀，父母被殺，姑父就把他們帶回營裡，吃穿都是姑父供著，還派人教他們讀書習武。
封毅和鄭平就是從童子營長大的，鄭平說，他和封毅沒日沒夜的練功，就是想成為姑父的近衛，侍奉在姑父身邊。”
雲昭恍然道“怪不得沒見他們回過家，門子大叔也實誠，我問過他的腿，他隻說是砸的，壓根就沒提起父親。”
雲沐道“保護姑父是他們的職責，有什麼可提的，況且主動對少主提起有嬌縱之嫌。
姑父說，害生於恩，士卒可下，而不可驕，為將者可以視卒如子，但絕不能嬌縱，不然會害了他們，也會害了自己。”
雲昭點頭，繼續往前走“這個我知道，‘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治，譬若驕子，不可用也。’我爸管理公司也這樣。
但我爸也說過，禦物任術，物終不親，百術不如一誠，惟誠可得人心。
關愛下屬未必會損害上位者的威嚴，真愛加嚴管，恩威並施才是馭下之道。
我覺得不管治軍、治國、管理一個作坊，或是管教弟弟，都是這個道理。”
雲沐笑起來“原來姐姐才是馭下的高手，怪不得我這麼聽話。”
“你聽話?
好吧，跟我相比，你的確是乖寶寶。”
雲沐笑的更大聲了。
沈青蘿看到他們，連忙從屋裡迎出來，捧著雲沐的臉看了看，心疼道“可憐的孩子，眼皮都哭腫了。”
雲昭在一旁道“哭一陣笑一陣的，情緒極度不穩定，跟娘見到父親時一樣。”
站在廊上的雲靖笑了一下。
沈青蘿瞪她“我那是喜極而泣，你看到你父親沒哭嗎？”
雲昭道“沒有，我隻顧高興了。”
“你不哭是你的事。”沈青蘿摸了摸雲沐紅腫的眼皮，憐惜道“知道你父親還活著，高興壞了吧！”
雲沐張開雙臂摟住沈青蘿，把臉伏在她肩上，輕輕嗯了一聲“姑姑，不要不認我，不管我姓甚名誰，我永遠都是姑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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