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暢一個箭步衝出去,雲昭等人緊隨其後,剛跑了幾步,就見雲靖麵色鐵青地從門裡出來,對雲暢喝道“把你母親送走!”
雲暢應了聲是,慌忙跑進去。
雲昭跑到雲靖跟前,扶住他的胳膊仔細打量“父親,您沒事吧!”
雲靖搖搖頭。
“不——
我不走——”
屋內傳來康寧淒厲的尖叫,雲暢跪在地上去扶她,還未碰到她的手臂,康寧又是一聲嘶吼“你父親要休了我,他要休了我!
你快去求求你父親,你快去求求你父親,快去呀!”
康寧狂躁的揮舞著手臂,雨點般的拳頭打在雲暢的頭上臉上,大哭道“你快去呀!
你這個逆子!
我要你有什麼用!”
雲暢剛抓住康寧的手,就見雲昆大步走過來,怒道“你這個瘋婆娘,又打我大侄子,還當著我和我哥的麵,真當我雲家是好欺負的嗎?”
康寧滿臉淚水的跪坐在地上,伸著脖子吼道“你哥要休我,要休我!
你快去勸勸你哥,快去勸勸你哥,我怎麼著都可以,隻要他能原諒我。
不然,今兒我就死在這裡。”康寧咬著牙,瞪著血紅的雙眼“我去找父親母親告狀,就說他們的兒子,逼死了他們孫子的母親!”
“康寧!”雲靖走過來,怒視著她“我有讓你去死嗎?
你滿口謊話,我真後悔把暢兒留給你。”
康寧哭道“休跟和離有什麼區彆,不都是不要我了嘛!”
康寧掙開雲暢的手,朝雲靖膝行幾步,見雲靖往後退,張著雙臂猛撲過去。
雲靖身後站著雲昭和柳氏,稍一遲疑,竟被她得逞。
康寧死死抱著雲靖的腿,“夫君,夫君呐,你原諒這次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這些年,我沒有一日不後悔,沒有一日不煎熬,我真的知道錯了。”
雲靖掙了一下沒掙開,厭惡地皺著眉頭,斥道“放開!”
康寧的發髻已經歪了,幾縷頭發黏在沾滿胭脂和淚水的臉上,衣裳淩亂的拖在地上,整個人趴伏在地,狼狽的像個瘋子。
康寧哭著搖頭“不放,夫君若是不解氣,還不如一腳踢死我。
至少,我還能做雲家的鬼。”
雲靖氣的臉都白了。
雲昆斥道“雲暢,還不拉開你娘!”
“大嫂!”柳氏微微傾身正要蹲下,康寧再次尖叫起來“不許碰我!
除了我夫君,誰都不許碰我,誰碰我,我就死在誰手裡。”
“拿開你臟手!”雲昭蹲在地上,捏住她的手腕猛一使勁,扯開她的手,將她拎起,用力一推,把她推到雲暢的懷裡。
雲昭冷冷的望著她“我碰你了,怎麼地吧?”
康寧摔了個踉蹌,掙紮著想起來,卻被雲暢使勁抱住,掙脫不得,康寧氣的脖子上的青筋繃的老高,罵道“放開我,雲暢,你放開我!
敢毆打嫡母?
今兒,我非死在她手裡不可。”
“要死滾回家死!”雲昭平靜地看著她“愛怎麼死怎麼死,彆臟了我家的地方。”
在孝大於天的古代,對嫡母不敬是重罪,毆打嫡母更是罪大惡極,屬十惡之中的惡逆罪,大燕律明確規定“十惡之人,悖倫逆天,乃王法所必誅!”
也就是說,雲昭推搡嫡母的行為一旦被官府認定為惡逆,必死無疑。
康寧明顯是恐嚇和逼迫,想讓雲靖等人妥協。
沒想到雲昭非但不怕,還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語來。
或是被這樣雷人雷語驚到,康寧短暫的怔了一下,然後不可思議的瞪著雲昭,惡狠狠地道“我死了,你們一個都好不了。”
雲昭笑道“放心,我們好的很,一個瘋子不請自來,闖進我家死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說完笑容一收,突然變了臉,冷道“我早恨不得你去死。